等王佩珍换了衣裳忙慌慌地过来,叫的大夫却已经先到了,王家各房都有自己供奉的大夫养在府内等候随时传召,尤其是大房还有老祖宗这样的老人在,更是供奉了两个大夫,医术在金陵是首屈一指的。
林芷萱和楚楠芦烟退到了外间,只有几个贴身的妈妈在里面守着。
王佩珍来的时候,林芷萱等人急忙上前见礼,王佩珍急着问:“雪安怎么了?”
林芷萱安慰了她几句,才道:“我只是看着安姐姐睡不好,有些不舒坦,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姨妈还是去问大夫吧。”
王佩珍看着林芷萱镇定的模样这才点了点头,只进去与大夫细问缘由。
毕竟雪安的身子从来就不好,虽然也没什么大碍,可是在这个新鲜大夫眼里,也是十分的严重,只开了许多的药,千万叮嘱了要好生歇息,再不可劳累,不可忧虑,千万不可急怒。
王佩珍一一应着,让人送了大夫下去煎药。
林芷萱几人才进来,看着雪安痛苦不安的模样,也是心里自责,有一边劝着王佩珍。
林芷萱给王佩珍倒了杯茶来,一边在她身旁坐了,道:“姨妈,明天府里是怎么安排的?我瞧着安姐姐这个模样,不如明早给老祖宗叩头拜寿之后,我就领着她直接去四房我原住的地方吧。明日千万别再闹安姐姐了。”
王佩珍看着林芷萱也是点头道:“也好,明早你们都要起大早,早早收拾好了,吃了饭,卯时就要去给老太太拜寿,拜完寿就安排着你们去三房,要把大房的女眷都清出去,这里你们也不能住了,只等着巳正家里的老爷们来给老祖宗拜寿,然后就是陆陆续续的男外客就往这边来了。
雪安这个模样,三房怕是去不成了。与你直接去四房也好,只是我明日和你大舅母一样,大房这边还要我们两个掌事,也实在是顾及不过这丫头来。还有玉哥儿,怕是商议着明日要交给楚楠。”
楚楠一听却是诧异地“啊”了一声。
王佩珍看了楚楠一眼。
林芷萱却知道楚楠心里是怎么想的,玉哥儿若是交给她,明日她一整天都抽不出身来了,只应酬着前来拜访探望的太太奶奶们就够她们忙一天的,更别说去九华别院了。
林芷萱拧着眉对王佩珍道:“那姨妈和舅母可商议好了把玉哥儿安排在哪儿?玉哥儿总是要给老祖宗拜寿的,他是哥儿,自然不能跟着我们一起拜寿,定然要站在爷们后面的,到了那时候再把玉哥儿单送来吗?
楚楠原本是要跟我一起照看着安姐姐的,若是玉哥儿来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姨妈和舅母一定要商议好了别在宴上说出去,否则定然来来往往的探望,安姐姐和玉哥儿还要起来陪着说话应酬,那便是比去赴宴还要累,更谈不上歇息了。”
王佩珍听了林芷萱的话,也是笑着看着她到:“你这丫头想得倒是周到,却也不过是商议,昨夜在大老太太那儿还没说玉哥儿到底要怎么安排呢,大老太太昨夜又请了几个大夫去给玉哥儿看了,说是没伤到心肺,咳嗽只是哭得厉害了,并没什么大碍。
且先让他好生睡一晚,明儿只看他高兴,想跟着哥哥们到外宴就出去,想跟着你们就来跟着你们,或是跟着大老太太和老祖宗都行,所以还没定下。只是你舅母的意思是想让玉哥儿跟着楚楠。
雪安的事儿我还没跟老祖宗和大老太太说,怕她们操心,所以明儿只跟着你就好了。便是见了外客,我也会拦着不让来的,这丫头的身子,我比你清楚。”
王佩珍说着,看着雪安难受的样子,跟着落下泪来,林芷萱也是眼眶泛红,却只来安慰着王佩珍:“姨妈别担心了,安姐姐心眼儿好,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王佩珍看着林芷萱却是越看越喜欢,只拉着她的手坐下道:“好孩子,难为有你们几个可心的人儿愿意在这里陪着雪安,不跟外头那起子疯丫头似的,成日里只在一起闹得我头疼。”
林芷萱和楚楠都好言安慰了王佩珍半晌道,楚楠劝着道:“姑妈回去歇息吧,这才三更,明儿您还要忙一整天呢。”
王佩珍却放心不下雪安,林芷萱道:“要不姨妈在这里陪着安姐姐睡吧,我跟楚楠挤挤。”
王佩珍又赞了林芷萱半晌,才应下了。
林芷萱和楚楠一起来给王佩珍宽了衣,安顿她和雪安睡下,楚楠和林芷萱二人才去了西次间。
林芷萱看着芦烟早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便让她睡了,自己和楚楠宽衣躺下,却都是有些失眠。
林芷萱知道楚楠心里也在挣扎,这几日出了太多的事,去还是不去,也不过是在楚楠的一念之间。
林芷萱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劝什么,只是努力让自己放松,什么都不要想尽快睡一觉。
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林芷萱莫名地觉得明天会很累,雪安不在了,如果楚楠想去,就只能自己帮着周全了。
林芷萱睡得很沉,却只觉得自己才睡了没多会儿,秋菊就来叫她起床了。
林芷萱看着自己身旁已经起来更衣的楚楠眼底下都是乌青,想来昨夜睡得很不好。
林芷萱看着外面天都亮了,只问秋菊:“什么时辰了?”
秋菊道:“快辰时了。”
“啊?”林芷萱一惊,“不是卯时就要给老祖宗拜寿的吗?”
秋菊道:“是大姑太太吩咐的,让姑娘们多睡一会儿,前面先由六个房头的老太太,太太,奶奶,姑娘们,还有家里的婆子,外面的亲戚,丫鬟都要一一去拜寿,去了也是要等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上姑娘们,所以让姑娘们晚点起,多歇一会儿。大姑太太早就去了,已经把几位姑娘安排在最后,拜了寿之后陪老祖宗吃饭,然后就直接去四房。”
林芷萱点头应了,却还是道:“那样现在也太晚了。”
秋菊笑着道:“是大姑太太吩咐的,说老祖宗今儿也起晚了,老祖宗年纪大了,同样经不起这样的劳累,昨儿也找大夫去看过了。今儿早晨除了几位老太太拜寿的时候,老祖宗与她们说了两句话,后面老祖宗竟然睡着了,只歪在软榻上,任她们一排排的太太奶奶拜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