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店里的顾客少了点。
寒小枫锤了锤小腿肚,店员小李和她打招呼。
“寒姐,我先回家吃饭了,下午一点再来。”
“去吧去吧,不着急。”
寒小枫留在店里,她从家里带了饭,去仓库烧开水弄热了就能吃。
女孩心里美滋滋的。
现在她也是被喊姐的人了,再也不是以前混吃等死的废物点心。
最近赚了不少呢,连老爸都羡慕自己。
嘿嘿,小梅可真是她的贵人。
虽然寒小枫现在每天忙得腰酸背痛,但心理上的满足感却无以言表。
“老板在吗?”
店门挂着的风铃响了,寒小枫急忙放下饭盒迎出去。
“您好。”
来的是个留着平头的青年男人。
寒小枫露出营业笑容,“请问是给老婆还是家人买衣服?我帮您推荐。”
青年的目光在店里逡巡,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们店里不是还有个叫姜舒梅的吗?”
“她平常不在,偶尔会过来。”
寒小枫心中揶揄,看来这又是一个借着买衣服来相亲的。
青年却没离开,而是随手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端详,仿佛要买衣服。
口中却和寒小枫拉着家常。
话题一直在姜舒梅身上打转。
“她好像不是县城的人吧,哪个村的?我总觉得有点面熟。”
“真的是你们店里的老板?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的钱,家里给的吗?”
“她住在哪啊,是附近吗?”
一开始寒小枫还没注意,等男人问得多了,寒小枫也不由得提高警惕。
“您是来买衣服的吗?”
男人又拿起另一件衣服,“是啊,这不是闲聊嘛。”
闲聊?寒小枫想到姜舒梅之前的话。
总觉得不对劲。
这人说着话,目光却在左右乱瞟,根本不像看货的样子。
“这件二十五元,昨天刚好的新款,样式材质都不错,适合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女性穿,您这边要多大的码?”
寒小枫的话让男人有些尴尬。
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
寒小枫还有什么不明白,往前走了几步,将男人手里的衣架拿回来。
“不知道尺码很难选衣服,买回去也多半要退,不然您下次带着对方一起过来试穿,保准让您满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男人也不好意思多待。
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服装店。
“这人到底来干嘛的。”寒小枫忍不住吐槽。
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她得告诉小梅。
青年走出去后转了几个弯。
蒋兵正在那等着他。
“小汪,怎么样?”
汪裕摇了摇头,“啥也没打听出来,才刚问了几句,对方好像还起疑心了呢,连衣服都不让我碰了。”
蒋兵眉头紧锁,心里把汪裕骂了一通。
平常在厂子里看着倒是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汪裕倒的确有点小聪明,生怕蒋兵怪罪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蒋哥,不然我再多找几个朋友问问?肯定有能问出来的吧。”
他可不敢得罪蒋兵,人家不但是老厂长的女婿,大概率还是下任厂长。
虽然厂子里好些人说难听话,但汪裕向来巴结着蒋兵。
什么倒插门不倒插门的,能娶到厂长女儿也是人家的本事。
“算了。”蒋兵怕打草惊蛇,“你先回厂子里吧,这件事……”
汪裕闻弦知雅意,“您放心,我的嘴巴严实得很,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蒋兵和颜悦色地拍了拍汪裕肩膀。
“其实也没什么,朋友托我打听的,要给小辈介绍婚事。年轻人脸皮薄自己不好意思问,我也不知道咋开口,只能找你帮个忙。”
汪裕离开后,蒋兵脸色微沉。
本来还想先打探情报,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他本来打算直接找人动手。
可一来自己的身份不合适,万一被查家的人发现了,恐怕这些事都会被挖出来。
二来蒋兵也有所忌惮。
这家服装店无论装修还是地段,显然不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能开起来的。
蒋兵疑心姜舒梅是在大树下乘凉,总得打听清楚才好。
想到这里蒋兵颇为气恼。
“贱丫头,也不知道卖给哪家了。”
——
事关姜舒梅,寒小枫一刻也等不得。
算准放学时间后,让店员看着店,自己则急吼吼地来到县一中门口。
姜舒梅和江烨从学校出来,一见寒小枫焦急的模样,立刻明白了。
“有人来问我了?”
寒小枫惊愕,“你怎么知道?能掐会算啊。”
“猜的。”
姜舒梅心说自己又不是葛映雪,算是算不出来的。
但猜也能猜出来。
蒋兵见了她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怎么可能坐得住?
但她挑明了自己是服装店的店主,蒋兵又不敢贸然下手。
不然一个乡下土妞,随便找两个人威胁一番让滚回去也就罢了。
蒋兵这种人是靠着女人上位的,自然不会相信姜舒梅是踏踏实实白手起家。
肯定在心里嘀咕她是傍上了谁。
不打听清楚,怎么好下手?
姜舒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和寒小枫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也没隐瞒身旁的江烨。
从自己委托赵顺子打听消息时,姜舒梅相信江烨肯定早就知道经过了。
难得一直沉住了气没问。
果不其然,姜舒梅说完后,江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寒小枫却炸了。
“什么?那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是、是你爸?”
好家伙,这也太离奇了吧。
她就说怎么第一眼看到有点眼熟呢。
原来是因为和小梅长得像。
想到这里,寒小枫恶心坏了,“真不要脸,这种抛妻弃女的陈世美会遭到报应的。”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报应。”姜舒梅笑了声。
回看后世不少商业大佬,其中有很多都是靠着原配妻子起家,等有钱后将糟糠之妻一脚踢开。
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可是中年男人的三大喜事。
也没见到多少报应。
要说信什么,姜舒梅只相信以暴制暴。
公道两个字,只有靠着自己才能讨回来。
原本姜舒梅看自己和母亲过的幸福,懒得和姜青山打交道。
但显然对方心虚着要下手,姜舒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