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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刘百川专门让张胜武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见被派到厂子里的两人，自从接到张胜武的电话，说两人今天突然疯了，立刻感觉到这里面大有名堂。他先接见了派去厂里接回二人的司机和随从，听他们讲述了见到二人时的状况，然后屏退了他们，将二人单独叫到屋里。
“你们怎么一起精神失常，又突然恢复了正常，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们还记得么？”
“有鬼，我们是遇到鬼了......”
“好好说，说清楚，从头讲起。”
“是这样。”领头的定了定神，“我们待了一个多月，一直到昨天，春节都要过完了也没见钟山那小子回过那处老宅院，我们就想趁夜摸进宅子里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进去之后就找到一把小木剑，然后就遇上鬼了。”
“说说看，你们遇上那鬼是什么样的？”
“是一个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把木剑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就见那老头凭空出现在堂屋的椅子上，对着我们破口大骂，还让我们给您带个话，再敢纠缠着他的家人不放，就把咱们全部送入黄泉，永世不得翻身，我俩当时吓得不行，都蹲在地上不能起身，那老头骂完还不解气，突然飞了起来朝我们扑过来，我只感觉一阵阴风铺面，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废物，不是跟你们说过都不准靠近那处宅院么，你们怎么敢擅作主张？还有，你们今天有没有暴露出什么马脚？”
“应该没有吧，我确实也记不太清楚了......”
“你呢？”刘百川望向另一个人问道。
“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当时我吓得要死，就咬紧了牙，之后肯定什么也没说。”
刘百川又将两人骂了一顿，然后喝退出去，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思索，看来这个钟槐还真跟传说的一样，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当年摆出一个困阵，将自己的爷爷困在阵中走不出去这事应该确有其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宅子里故弄玄虚，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越是想保护他的孙儿钟山，就越说明钟山掌握着重要的东西，想到这里，刘百川觉得两人这一趟也算是大有收获。他将张胜武叫来，让他想办法继续在那个厂子里布置眼线，打探钟山的下落。
......
整个春节，钟山都没有回江州老家，他不走，何超凡也选择留下来陪他一起，老大不回去，莽牛和屁篓想想回去也没多大意思，于是也留了下来。其他的小崽子们耐不住回乡炫耀的诱惑，都揣着大把的钞票加入了返乡大军，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去大手花钱，寻找内心的满足感。
直到春节前夕，钟山才体会到这城市庞大的外来人群数量，短短的时间里，周围的人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所有的商店和餐馆都关了门，诺大的社区里十室九空，所有的人都回乡去了，让他们四个人在这里看起来孤零零的，天天无所事事，莽牛和屁篓就向钟山请教格斗的技巧。钟山是从小练到大的，又得了爷爷的真传，他们自然是无法企及钟山的高度，不过经过钟山孜孜不倦的指点，确实也让他们大有收获。
每天自己做饭，做饭自然是钟山的任务，何超凡他们也会帮着打打下手，他们留下来最大的回报就是天天可以吃到大师级的菜肴，冰箱里装满了啤酒，也只够一天的量，旁边还码放着好多箱，高高的快要重到天花板，钟山跟他们在一起久了，酒量也增长了不少，刚刚举杯跟屁篓干了一杯，突然耳根一热，整张脸快速红了起来。
“见鬼了，谁在念叨我么，突然就觉得耳朵烫了一下。”钟山喃喃道。
“怕是有美女想你了吧。”屁篓赶紧接话。
“这么久了，你什么时间见我近过女色？”
“是不是身体有毛病，等过了节赶紧去检查检查。”莽牛很关心兄弟的身体健康。
“是啊。”何超凡也来补刀，“兄弟们出去欢喜的时候，叫你你从来都不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别不好意思说出来，咱们自家兄弟，没人笑话你。”
“怎么会跟你们这帮人做兄弟，我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哈哈，说真的，到今天为止，我也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你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当初为什么会急需要一万块钱，你家里没人了，肯定也不是自己用，是不是给哪个姑娘用了？”
钟山被踩住了狗尾巴，对何超凡怒目而视却又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何超凡观察力和分析能力确实很出色，看似随便开一个玩笑，居然也被他懵对了，钟山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咱们做的生意，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刀头舔血的人生，不配拥有爱情。”钟山说出心中所想。
“放屁！”
“迂腐！”
“古代那么多行军打仗的军士，出征前都要抓紧时间完婚，人家那样的高危职业，都没有放弃爱情，我们凭什么就不能跟喜欢的人两情相悦。”
“原来人口少，结婚是为了生子，传宗接代，跟爱情没有多大关系。”
“打起黄鹂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何超凡酸溜溜地念起了唐诗。
钟山知道这首诗表达的是深闺女子对在边关作战的夫君的思念之情，是一首不折不扣的情诗，如果这都不是爱，那只能证明钟山是个杠精。
“这么有文化，当什么流氓！”钟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立刻就后悔了，感觉好像被自己打了一耳光。
“哈哈，有前途的流氓团伙都必须有一个优秀的军师，三国的诸葛亮和梁山泊的吴用可都是这样的角色，我就是这个摇扇子的人，要不怎么能把你请出山。”何超凡还不知道，跟钟山比学习，他就是个渣。
“所有团伙的最终结局都是覆灭，有再厉害的军师也没用，你有没有想过要把你的兄弟们带向哪里？”
“不管到哪里，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至少也要全身而退。扯远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跟我借钱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是！”
……
马斐的春节在忙碌与孤独中度过，她也没有回乡，她已经顺利完成了培训，正式登机实习了，她自此成为了一位空中飞人，往返于各个城市，开始还不太适应飞行的颠簸，久而久之就越来越习惯了。工作很忙，每周只能休息一天，这一天她不会安排其他的事情，从早到晚都呆在图书馆里，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钟山。
她去过钟山打工的川菜馆，却被告之那个饭馆已经转让了，老板已经不知所踪，也没人知道钟山的下落。隔壁好心的小哥告诉了她钟山跟东北帮打架的事情，然后第二天雪哥又带人过来找餐馆的麻烦，说是钟山打了他的兄弟，让钟山出来给个说法，餐馆老板解释说钟山已经不在这里打工了，然后苦苦哀求也没有用，雪哥他们找不到钟山就把气撒在餐馆里，小店被砸的稀烂，英子当时吓坏了，在旁边放声大哭，老板也被打了一顿，第二天老板就将店铺低价租了出去，自己带着英子不知道去哪里避祸了。
马斐问清楚了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确定是钟山最后一次跟自己见面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之后还像没事一样在图书馆见面，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万块钱化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为什么？她多想能立刻把钟山揪出来，当面质问他，你为什么在最困难的时候都不告诉我？我虽然没有多大的能力，至少能为你提供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住所，给你安慰。或者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看起过我，认为我不配走进你的生活，可怜自己还憧憬着和你一起创造美好的未来，真是太可笑了，我就是个可怜虫！
虽然伤心，即便心痛，马斐还是会照常在休息的这一天独自来到图书馆里阅读。她永远都坐在原来坐过的老位子上，一边默默地看书，一边静静地等待，她期待着有一天，有个人能忽然想起那段岁月，到这里来怀怀旧，然后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与她四目相看。她还记得在某一个夜晚，自己俏皮地在他脸上留下过一个吻，当时那个大男孩脸上露出的表情是那么惊讶，单手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看起来是那么可爱，而自己也沉浸到小阴谋得手后的喜悦之中，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可是为什么你明明表面上更加关心我，还为我举债，后来却又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一点音讯？所有的可能我都胡思乱想过，只有一种情况不敢想象，我情愿你是刻意避开我，也不愿你发生任何意外。
钟山，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