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证明,皇上还是顾念着魏英齐那点子功劳的,这不第二天一早,便将魏家人都给宣进宫去,而他们在大殿上,也见到了林锦,却是老实的跪了下来。
见状,辉真帝冷冷的望着魏英齐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罪。”
魏英齐此时倒也硬气,硬是顶着辉真帝那冰冷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我不知。”
冷哼一声,辉真帝站起身来,走到了几人身边,却是身子一转,望向一旁的林锦道:“很好,既然他不知道,那你这个做师父的总该知道了吧。”
林锦丝毫不惧的抬起头来,只嘲讽的望着辉真帝道:“那陛下可知道,你宠信信任的所谓念尘大师,说到底不过是个妖僧吗。”
一脚踹在了林锦的身上,辉真帝怒道:“胡言乱语,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将污名安在念尘大师的身上,朕再问你们一遍,给我老实交代,将大师藏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们直接将人给害了。”
冷笑一声,林锦抬头直直的望着辉真帝道:“陛下怎么不问问,那妖僧对我们做了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定然是你们图谋什么,他不从,你们就下了毒手,林锦,我知若动了你,会给我添些麻烦,但是今天,若你不给我个交代,我还真不怕什么麻烦。”
林锦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直直的盯着辉真帝道:“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啊,你可知道,因为那念尘英齐要与我断了师徒之名,因那念尘,我这一生所期盼的,再也不可能实现,我真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好,可偏偏他自己消失了,不给我这个机会,弄得我心中的这股子怒火,怎么也消散不了,可知道这胸口都快憋爆了。”
说话间,林锦还用力的拍了拍胸口,那苦痛之色,便也引得辉真帝侧目。
只是听到这里,辉真帝不由皱着眉头言道:“不要再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且问你,念尘可是你所害。他是否还在人世,不要想着骗我,你该知道,若我真的想查,没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听了这话,林锦嗤笑一声言道:“是吗,那你怎么查不出念尘的踪迹来。”
辉真帝没想到这个时候,林锦竟然是这么个态度,当下心头一冷道:“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多余的话不必多说,想来,你该不会是想见见我的刑具才是。”
林锦直直的瞪着辉真帝,许久方才开口言道:“既然皇上你这么说,我也不妨再说的明白点,我是真恨不得亲手结果了念尘那妖僧,只可惜还未等我动手,那妖僧就已然自作自受了,根本没给我出这口气的机会。”
辉真帝身子一震,这话里的意思,便已经再明确不过来,只怕念尘是真的已经遇难了,深吸口气,辉真帝不由怒极言道:“死者为大,你就积点口德吧。”
“若是皇上听完我的话,还能如此说,那我自然也不介意闭上嘴。”
眉头紧紧的皱起,辉真帝直望着林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林锦便接着言道:“其实我原本也不过是猜测,不过结合那妖僧的所作所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皇上想来不知,那妖僧自来喜欢气运,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的气运能与皇上你相比,你说,他会不会对你身上动什么手脚,毕竟帝王之气,可不是随便就能吸收的了的,你得有那个命。”
做皇帝的从来就是疑心重的很,此时既然林锦说了这话出来,辉真帝自然觉得浑身都透露出了几分不自在,忙开口追问道:“你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想要依据还不简单,想来皇上的身边盘查森严,那妖僧便是傻了,也不会布下明显的阵法,那就唯有借物惧气了,皇上不妨将那妖僧平日所给物件拿来让我看看,我自会帮你将其中有问题的给挑出来。”
此言一出,辉真帝当下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毫无根据的话。”
对于这话,林锦丝毫不在意的道:“信不信都好,左右那妖僧也已经死了,想来便是找不到,皇上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只可惜,做皇上的都不能容忍有丝毫威胁留在身边,当下便冷笑一声,将所有念尘留下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让林锦细细查看,不过第二件,辉真帝便见林锦的嘴角已经勾了起来,辉真帝心中瞬间便是一个咯噔,虽然将东西拿了出来,其实他是真的不觉得念尘会害他,只是看林锦的表情,似乎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当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佛住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要问皇上了,拿着这佛住就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辉真帝听了这话,便应道:“自然是觉得十分神清气爽,若不然我也不会贴身携带了。”
“那陛下可知道为什么会是如此。”
望了林锦一眼,辉真帝便道:“自然是因为念尘大师法力高深。”
淡淡的扫了辉真帝一眼,林锦便道:“他法力如何,我毫不介意,不过倒是可以为你解答一下,这佛住的妙处。”
深吸口气,辉真帝没好气的应道:“愿闻其详。”
勾了勾嘴角,林锦便道:“说起来陛下,这佛珠之所以有此功效,乃是因为他是醒神木的木头所制,要说这醒神木当真是此世难寻,我也是偶然从师父的游记中见过描述,只可惜此生一直无缘相见,没想到陛下这里,竟然有这样的一串佛珠,也算让我开了眼界。”
辉真帝听完,脸上倒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如此难得,大师都舍得相赠,实在是”
不等辉真帝接着往下说,林锦便接着言道:“陛下,何必这么着急,还未听过这醒神木的功效呢。”
不知道为什么,从林锦的神色里,辉真帝总觉得后面的话不会是他想听的,果然,就听林锦言道:“这醒神木很难得,就是以为明明是毒木,偏偏戴着的人总觉得他对身体好处大着呢,殊不知所谓醒神,不过是将寿命透支,从而让人强提起精神罢了。殊不知他消耗的便是人的生气。”
此言一出,辉真帝的身子险些站不住,忙急切的追问道:“该不会是你为了脱罪胡言乱语吧,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玩意。”
“陛下若是不信,就按按自己的想心脏位置,就知道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辉真帝闻言半信半疑的用力按了下去,当下便觉浑身一震剧痛袭来,若不是意志力惊人,此时他早已趴在地上去了,就这,他的脸色也算不得好,直望着林锦道:“我现在到底如何了。”
耸了耸肩膀,林锦无辜的言道:“只怕得要我把过脉方才能知道。”
听闻此言,辉真帝怒道:“那你还等什么,快过来与朕看看,你的医术我一向是信得过的。”
林锦闻言,转身望向魏英齐言道:“那不知陛下可否让他们起来。”
辉真帝闻言,不由望向了魏家人,只是看着魏家人并不领情的模样,辉真帝不由开口言道:“你倒是重情重义,只是我看他们可半点没有要领情的意思,我也好奇的很,你这个徒儿到底是怎样的狼心狗肺。”
林锦满脸愧疚的言道:“是我对不起他。”
被林锦这么一说,辉真帝是真的好奇极了,林锦做了什么事情。
只是如今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辉真帝便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起来吧,林锦现在你可以过来了吧。”
林锦闻言便顺势捏住了辉真帝的脉搏,细细一听,便道:“恕我直言,皇上如今只怕已经耗了十年的寿命了。”
“什么。”即使早有准备,听到这样的答案,辉真帝也是难以接受的,“就凭这个就能耗尽我十年寿命,未免太过儿戏了,而且你怎么能肯定是十年,万一是一年呢。”
林锦闻言只是淡然的望着辉真帝道:“你若是不相信的话,竟可以让御医来看看,便是他们的医术没有我这么高明,想来有碍寿数还是看的出来的,尤其是你将醒神木取下来的时候。”
听了这话,辉真帝死死的握着拳头,忙吩咐人将御医给喊了来,看着宋天真那凝重的模样,辉真帝一字一句的问道:“到底如何,给我说实话。”
宋天真闻言自然不敢隐瞒,忙拱手言道:“回皇上的话,您的身子亏损的厉害,只是昨日微臣才为皇上把过脉,脉象显示,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实在不知如何一天之内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耸了耸肩膀,林锦无所谓的将佛珠戴在了辉真帝的手上,示意宋天真再上前把脉。
见辉真帝同意,宋天真忙摸上了皇上的脉搏,却是大惊失色的退了一步,不待皇上开口,便已经确认的再次握在了皇上的脉搏上。
确认自己刚刚没有把错,宋天真跪下道:“吾皇恕罪,此时万岁爷你的脉象康健的很,与往日没有一点分别。”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辉真帝又不傻,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直接将那佛珠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斥道:“妖僧。”
宋天真死死的将脑袋抵着地面,半点不敢直起头来,许久,方才听辉真帝喘着粗气道:“来人将护国寺给我围了,我倒要看看,这寺里还有多少妖僧。”
见禁卫军领命而去,辉真帝这才望向众人道:“行了,在念尘这件事情上,你们有功无过,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就在这里恕你们无罪,按说你们这也算渐渐救了我一命,罢了,工部如今缺个侍郎,乃是正三品,便宜你了。”
“正三品。”王秀英当下便高兴的拽着丈夫的手,魏不凡害怕妻子闹出什么笑话来,忙回握着妻子的手,开口无奈的言道:“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别给儿子找麻烦。”
王秀英听了这话,顿时僵直了身子,更是一动都不敢动,见状,魏不凡轻叹口气,忙小声的在妻子耳边道:“太僵硬了,放松点。”
一手肘撞在了丈夫的身上,王秀英有些咬牙切齿的言道:“我倒是想要放松点,现在这个情况,我放松的下来吗,前面站着的可是皇上。”
闻言,魏不凡不说话了,毕竟连他也做不到,看着有些打颤的腿肚子,魏不凡暗骂自己。
辉真帝扫了魏家人一眼,便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了。
魏家人俱都暗松了口气。
待魏家人离开,辉真帝这才言道:“朕不喜欢绕弯子,既然如此,我便直接问了,你可想好要怎么解决朕的身体了吗。”
见林锦没有答话,辉真帝索性直言道:“别想蒙混过去,你该知道,若是别的事情朕还有可能不在意,可这生死之事,朕却是非在意不可。十年寿命,谁知道朕本身有没有十年的寿命,若是你不想个办法将朕治好,那也怪不得朕了。”
神色一冷,林锦不屑问道:“你能奈我何。”
“林锦,我知道你自有活命的法子,也有很大的依仗,可是朕毕竟是这天下之主,若真的狠了心要做什么,你也绝对防不住。”
见林锦神色越发冷了起来,辉真帝只背过身子道:“不过你放心,朕也不是那等血腥之人,若你治不好,朕仙去之后允你殉葬,要知道,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淡淡一笑,林锦直接将辉真帝的想法挑明道:“你这是想将自己的命何我绑在一起,只是可惜,自从那妖僧之后,我这条命,我还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陛下说的多,这殉葬的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这福分我接了。”
听到这里,宋天真顿时厉喝道:“大胆,怎么敢诅咒万岁爷,既称万岁,陛下自然要万岁万岁万万岁与这天地同寿才是正理,你如此说,可治罪否。”
冷冷一笑,林锦一步一步的逼近宋天真身前,看着对方一秒认怂的模样,林锦冷笑言道:“还以为真是个有骨气的呢,没想到不过是这种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