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上课的陈九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下,地中海的科任老师隔着几排座位怪罪的眼神就朝她飞过来。
陈九宴立马开启了静音模式,看到权利发来的语音消息,嘴角抽搐,这魔王又开始作什么妖?
她想都没想点了语音转文字。
Reg: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还没有吃过地道的中餐。
Reg: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陈九宴看到了也没有及时回消息,只是将手机息屏继续听课。大学开课的前几节课还捎带着点高中的知识,还算可以消化。
旁边的祝佳琦不堪重负,隐隐有了睡意,几次都低着头。
真是个嗜睡的家伙,早睡早起又不熬夜,还这么容易犯困。
女孩略显慵懒的傲慢在男生眼中成为独特的风景,嘴角轻佻地弯起流泻万众星辉。
妖冶的红色着装,好像就是为着世俗邪魅而生。于她来讲,脱离凡世的精灵不染尘世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走廊外突然多了很多路过教室的人,好似他们是特意的,站在窗户外停留一会又怕被老师察觉用意。
陈九宴微微蹙眉,刚好寝室群里也有了动静,旁边祝佳琦朦胧地睁开眼,趴在桌子上揭开锁屏,看到翟小冉发来的截图以后瞬间瞪大了眼神。
“我去!”一声惊呼直接没忍住喊了出来。
还在讲课的老师再次被打断,不满地看了眼陈九宴这个方向,似乎闹出怪动静的人是她一般。
祝佳琦喊出声的同时立马掩住嘴,把手机举到陈九宴面前,“九宴!你看!”
照片里一辆柯尼塞格高调地停在学校门口,车前还写着“陈九宴跟我一起吃饭吧。”
能把字写成这么丑还不自知的人,除了权利以外陈九宴还真想不到能有第二个人这么高调的做派。
祝佳琦往下划了划,发现论坛下的评论褒贬不一。可是这群家伙的嘴真的没边,仗着不用负责净说些有的没的。
这都是什么啊!
“陈九宴?这名字如雷贯耳啊,今年新生里最出名的就是她了吧。”
“还以为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原来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拜金女。”
“有一说一,贺大到底有多久没招这样的人间尤物了。”
“嘁不知道学习成绩怎么样,女孩子家家非要去选化学系,该不会是另有所谋吧。”
祝佳琦还在担心陈九宴看到这样恶意的评论会有些许不开心,但是她表情如常,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佩服。
陈九宴不会在乎无关紧要的人对她施加的任何不屑,因为不在乎所以也变现得无关痛痒。根本无心追究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就会发酵成这的现状到底是来自谁的推动。
考虑到到底还是自己的室友,祝佳琦匿名发了个评论,“本人是陈九宴的室友,她人很好相处,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堪,如果真的想要让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活有些起色,不如去看看陈九宴的成绩单!”
打完字后顺利的发送,想到那些不理智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言语攻击,想都没想就退出APP,让它跟他们独自发酵好了。
陈九宴按照约定下了课就去学校门口,果然看见那辆高调的柯尼塞格。
只是车里的人还未发现她的靠近。
陈九宴恍惚之间想起曾经的权利其实并不喜欢跑车,他更喜欢追求刺激的机车,每次都会去盘山公路进行高难度的耍酷运动,或者车流涌动的马路上逆行。
轰轰的马达声是他最跋扈的记号,而他最喜欢跟生命的较量。这个世上多的是想死的人,可是没人能够做到像他这样戏耍玩笑。
从什么时候他的坐骑换成了跑车呢?应该是两年前的夏季吧。
有人日月相伴也是孤身一人。
霓虹灯的炫彩夺目为这个冰冷的城市编制美轮美奂的梦境,罪恶得到完美的粉饰,虚伪成为它的代名词。
那天的陈九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要不顾众人的反对骑上了权利的机车,不是权利小气不让她碰他的爱车,只要陈九宴不高兴就算把它砸了出气,权利都会递根棒球棒说砸的好,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陈九宴不会骑。
等到众人回神之时,陈九宴已经飙车飞驰在盘山公路,身后有车追逐她,试图拦住陈九宴。
权利交代过,这姑奶奶得好生护着。
几辆跑车跟在后面无非是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们小心地保持距离又不敢懈怠。
那晚的风有些萧瑟,雾霾盘旋在高空,天空的夜色也不明朗,灰蒙蒙的色调压抑得人喘不过来气。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张扬的鸣笛声就此拉开序幕。
速度飞速攀升的加持让陈九宴那一夜的兴奋点达到顶峰,手心渐渐沁出汗不自知,权利的大手套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如果可以一直保持自己的状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不是就会告一段落。
终于在一次拐弯中陈九宴发现机车已经无法被她掌控,她心里出现些许裂痕。身体比心里先行表现出退缩的情绪。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肾上腺素的分泌。
一时身体平衡失调的陈九宴身体摔下了车,就算车速已经控制减速了些许,但是陈九宴随着惯性在地上滚了几圈。
一时冲动的快感总需要清醒承受巨大的代价。
权利也在那天以后所有的机车入库,换上高调奢侈的跑车,只是逆风的感觉却大大消减。
陈九宴一把撕了那贴在挡风玻璃的纸条,气呼呼地揉成一团,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在心里不知道骂了权利多少句。
所有惊呼陈九宴撕纸条用的力气,这样的跑车就算一个零件也是虞城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想要等你还真是有些费劲呢。”权利看着进入车内的佳人打趣道。
谁又知道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满嘴恶毒浑身尖刺,骨子里的阴鸷毒辣让人闻风丧胆的权家子弟居然心甘情愿地等待,听着音响里有些老掉牙的老音乐,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陈九宴随手关了权利老掉牙的音乐,耳边落了个清静。“我还不像你这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