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生活是一盘色彩冗杂的调色盘,那么权利过往生活,唯一的颜色就是黑色。
拉斯维加斯深夜的街巷酒吧,酒醉金迷的狂欢夜店,人生百态的糜烂赌桌,又或者荷尔蒙激烈碰撞的黑拳pk场,拥着酒精尼古丁倦怠在冷风肆意的夜里。他与孤独为伴,与最火辣的美人相伴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欢愉的情绪。
橘红光线下水晶酒杯映射的人心是贪婪丑陋的嘴脸。
“hay,Reg,我看上你了,我们交往吧。”
权利轻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金发碧眼,笑得张扬,眼神里的恣意与傲慢得天独厚浑然天成,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驻足,因为这个女孩在学校里一向有些名气。
权利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的曲线,在和煦的阳光下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他轻蔑地看了眼女孩手里桃粉色的情书,媚俗至极的颜色。
“丑。”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丝毫没有犹豫地就绕路离开。他的面容没有动用些许愤怒之色,却足以令大胆的女孩升起退缩与羞耻感。
这确实是权利的作风,面对不喜欢的事物很清楚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即使对方是女生也不会怜香惜玉地保持着可笑的绅士理念。
这场戏剧性的画面即使已经结束还是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驻足调侃,在综合楼的走廊权利意外注意到有个东方面孔的女孩,我行我素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旁若无闻。
她看起来气质清冷,与周遭活跃的青春气息格格不入。傲慢又傲娇,像只多娇的野玫瑰。那个时候权利最乐此不疲的事情就是摧毁一切看似完美的事物。
后来权利才知道她是学校新来的转校生,在他的隔壁教室,辗转权利知道了她的英文名字,克洛伊。只是她不爱跟人说话,对人也有些排斥,心事重重十分神秘,没人知道她的故事,只是每天放学的时候都有训练有素的保镖护送,坐着豪车回家。
有次权利意外碰到她,却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冷漠,好像这一切都是被逼迫的。
于是在某一次放学,恶作剧心态的权利利用人群混乱保镖们的视野,在人群中准确地牵起女孩的手,带着骑着他最爱的机车到海边。
女孩的手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冰山美人难以攻陷。
权利也就在这个时候对富有神秘感的陈九宴起了兴趣,并不是男欢女爱那种低俗的情感,而是想要跟她相处了解她的冲动。
常理来说寻常人家的女孩都会尖叫又或者呼喊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可是她却好像更加渴望自由,全程沉默着没有任何话,哪怕只是问一句去哪都没有。
她渴望逃离现状。
这是权利感觉到的。
权利摘下头盔拨弄拨弄头发,“我叫权利,你怎么称呼。”
陈九宴淡漠地看了眼他,又转眼看向远方的海平面,这里海风的味道跟虞城有些相似,呼吸中是咸咸的味道,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味道,却因为陌生的景象将一切美好戛然而止。
权利?听上去有些霸道的名字,他的名声也跟他一样一片狼藉,是学校里风评糟糕的坏家伙,坏事做尽,像毒品一样让人不敢靠近,又有不少女人飞蛾扑火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异国他乡看到东方面孔应该会有些亲切感,陈九宴初见权利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初次见面他就向自己坦露自己的真实名字,陈九宴收回视线,“陈九宴。”
她的语气有些寡淡,但是权利入耳却有些惊艳,就像她整个人带给他的感觉,不温不火不忍忽视。
陈九宴许久没有体验到自由的感觉了,每天两点一线的定点生活令她觉得疲惫极了,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好像每天呼吸的次数都会被记录在案。
你知道躁郁症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吗?只要你体验过我的生活就知道了,监视无时无刻不渗透在你的生活里让你喘不过来气,明明心里在窝火却不得不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硬生生受着这窝囊气。
陈九宴坐在沙滩上,细沙还残余着阳光的温度,她拾起一把金沙,扬起又落下,她曾经课堂上最乐意大打发时间的行为就是一遍遍地将沙漏重置,看着时间的归零。
权利也学着她的样子坐下,难得贴心地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不小心触及她颈间的肌肤时权利有些如梦初醒,说起来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顾忌一个女孩子的情绪。
在和陈九宴的相处中,权利因为自己的不受控和例外一遍遍质问着自己是否对她萌生出不该有的情感,在一遍遍敷衍地否决中权利也丧失了想要追查真相的念头。
权家的生活背景有些复杂,权利的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离世,一切突然到她还没有看看权利刚出生时候是什么样的。权家家大业大自然人人眼红,不少女人的前仆后继让权父很快就扫去失去妻子的悲痛,更何况权利的母亲不过也是权父养在外面的女人,换句话来说他不过是个私生子。
可是那又如何,权家的长子也只能是他。
只是权父原配因为自身身体问题而终身不能生育,权利就这样名正言顺地成为权家长子,即使后来权利陆续有了弟弟妹妹,但仍然无法撼动权利在权振东眼里的地位。
权振东有三个儿子,老大权利最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老二只会靠着母家的背景,实则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老三倒是有个谋略的头脑却只是纸老虎,身体弱胆子小。权利还有个妹妹昔拉,跟他一样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权振东对她不管不顾。
如果梁家是个虎狼窝,那么权家就可以称呼为修罗场。
权利童年时候最清晰的记忆要数无数次上演过的绑架戏码,因为没有母亲撑腰,权利小时候确实不好过,初中的时候他的锋芒才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