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餐厅包厢的装潢已经换了陈设,没有改变的是低调奢华的中式装修,还是上次的房间号,陈九宴看着面前精致的装盘反倒没了食欲。
因为她隐约才出来梁思逸已经知道上次监控的事情是她的手笔。
“哥……”陈九宴心虚得很,小声叫了声梁思逸。
梁思逸有条不紊地用刀叉切着牛排,微微抬眼看了眼陈九宴,那道眼神带着些许审视,神情沉静:“九宴。”这一声只有他知道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因素,他不确定现在面前坐着的还是不是他当初的妹妹。
陈九宴身处绝境连呼吸都是错的,扶着额头闭了闭眼睛。关于这方面她确实在心急这方面大意了,如果晚点说不定梁思逸也不会猜到他头上,可是如果梁思逸都知道了是否还能瞒过梁胜的耳目。
想到这陈九宴还是有些焦虑。
梁思逸沉了口气,想着怎么说话既有威慑力又听起来没那么吓人,在妹妹面前一贯温润如玉的眉眼此刻竟带着凌冽,陈九宴从没有看过他这么吓人的样子,梁思逸指尖在餐桌上轻扣,“你现在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短短一句话堵得一向巧燕善变的陈九宴不敢反抗,低下头。
梁思逸看到陈九宴的反应知道自己的所有的猜想都已经应验,沈眉包里的东西是陈九宴安排的,可是她又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她到底怎么想到这些的才值得细思微恐。
一直以来梁思逸以为从小保护的妹妹应该像其他家的女儿那样该刁蛮刁蛮该任性任性,活泼一点可以给他惹些麻烦什么的他都觉得这是作为哥哥应该给她的安全感。可是原本单纯活泼的妹妹现在做的事情让他无法苟同。
普通女生的小打小闹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偏偏这触及到了原则性的问题。就算现在几个职场上做得风生水起的的老油条还做不到她现在的狠心。
“九宴你知不知道任性也应该有个限度,你这个年纪到底怎么想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我是宠着你什么都向这你,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陈九宴那股子无名火也发作起来,手里打叉一扔,开始不讲理:“我不喜欢她还需要什么理由,你现在干嘛非要向着她,到底谁才是你妹妹,还是你喜欢那个女人了。”这个就在于陈九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甚至觉得这也是沈眉应得的,而且就算她不做什么沈眉这个女人凭着众怒又能活跃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自己早点替天行道至少小乔姐姐不会受委屈。
梁思逸也明显动怒了,气得浑身发抖。以前虽然在公司里他时常冷着脸,可是他其实是不会真的生气的,顶多装个样子吓唬人。他骨子里就是脾气好的那种,学生时代那样现在也没有多大改变。就像熟悉他的金时平常最痛恨资本主义做派,却愿意跟他交好;杨叔的儿子小杨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却因为忠厚老实,梁思逸就敢用他,私下没人的时候开个玩笑都是无可厚非的。
“陈九宴!我现在跟你说的是这个问题吗?你现在有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
梁思逸一时无法接受印象里的妹妹会变成这副模样,因为不喜欢一个人不惜陷害也要达到目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作为哥哥没有好好教好她的问题。
陈九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犯什么错柔声细语教训几句是不会长记性的,而且让梁思逸更苦恼的是他错过很多陈九宴的成长,让她没有得到好好的保护。
陈九宴倔起来也是个牛脾气,也根本听不进去梁思逸说什么。“就算我不这么做她有什么好下场,她现在早点离开不是对大家都好吗?那女人上次发布会的时候就有新安排,被发现之后还不知道安分下来,要我说这就是她活该!”
梁思逸的手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刹那间抬起来就要落下的时候硬生生止住了,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妹妹已经糊涂到这种程度,他也最不喜欢暴力的解决方式,想到自己长大的经历他更希望自己教育的孩子可以是和和睦睦的家庭氛围里长大,九宴跟她差了几岁,九宴出生的时候他也懂事了,九宴也算是在他的照顾下长大了,如果真的打下去肯定很多东西都回不到最初的位置。
陈九宴不可置信地看着即将落下来的巴掌,看着梁思逸的眼神带着几分莫名和恨意。
哥哥以前可从没打过她。
“什么人会这么做?那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现在哪还有半分有教养的女孩子做出来的事。不喜欢她你就离她离得远远的,再不济你告诉我,我让她走,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梁家,可你现在办事做法跟梁家又有什么不同?”
一开始梁思逸说道她会让他走的时候,陈九宴脑子里都已经想到了对策应该怎么反驳他,之前看她那么不顺眼她不还是好好在公司里呢吗?你能让他怎么走?
可是最后这一句话让陈九宴如梦初醒瞬间安静下来,对啊她最讨厌梁胜使阴招阴阳怪调的样子,可是现在自己做的事情又和讨厌的她有什么不同?因为过于看沈眉不顺眼甚至下手都没轻没重,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陈清越是个多么温柔善良的人,可是她呢?
陈九宴这下没有反驳梁思逸的话,可是她已经上大学了乜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快成年了,这个时候陈九宴心里就有一道防线,觉得很多事情自己没有办法拉下脸去做,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事大人指出来自己可以痛痛快快用诚恳的语气去道歉,现在一想到要面对的是沈眉,陈九宴并不想去做违心的事情。
可是道德准则摆在眼前,严重些她诬陷已经构成了法律上的问题,她确实做错了。可是细想她生活中出现的错误不止一次俩次,梁家部分产业本身就是法律准则之外的事情,可是现在还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这又怎么说得清楚?
陈九宴沉默着,低下头也也不知道盯着哪里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