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航宇对女孩的反应稍稍有些满意,至少不是个多事的人,这样分开的时候也不会有麻烦。他喜欢聪明人,表面行为举止轻浮的他,很懂人情世故,其实很有自己一套的做事准则。
他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无非是建立在某个平等的交易上,各取所需。
说起来顾家虽然父母都是正直的法律工作者,家里也有些名誉和人脉,但是在偌大的虞城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小时候家里为了让他得到更好的教育,把他送到所谓的贵族幼儿园,可是那里面的人又是何其普通的存在,初来乍到受了不少欺负也不敢跟父母讲,只会忍气吞声。
后来还是陈九宴陆明祈他们恶作剧赶跑了他们,那个时候顾航宇还是知道他们三个的,爷爷辈那边有些交情,在大院的时候碰过面也玩过几次,不过都是浅层交情。
后来也是因为那次的缘故,顾航宇才正式加入三个人的小团体去,你能想象到他最早收到的教育不是孔融让梨这种德育满分的教育,而是最现实的道理,如果没有足够强大,你的背后总需要靠山。
如果说陈九宴是只有在大人面前才会装出来的乖巧,那么顾航宇的人生在五岁那年就已经彻底改变了。父母溺爱他不假,姐姐们让着他,也不假,只是如果没有适应的手段生存,纵使是他也不摸不到虞城真正的上流。
值得幸运的是,从一开始表面得友情到后来的根深蒂固,顾航宇这步棋没有走错。一开始出于什么心思接近他们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过得很好就足够。
女孩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打篮球,听说他们三个跟陈九宴,就是之前顶替主持队的名额,主持十佳歌手的女主持,关系很好。可是论坛上已经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什么反应,看起来也就是表面功夫吧。
她对陈九宴没什么别的看法,不喜欢也不讨厌,被群嘲下场也是有点凄惨,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事情的舆论走向再加上话题度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以至于后续人们只会关心有多么爆炸性的消息。根本不会追求事情的真伪,无非只是一个热闹。
场内,易琛拿到球之后发现被对手俩俩围住,凭借多年的默契,陆明祈在俩人之外给他使眼色,顾航宇负责干扰对手,陆明祈一个起跳截住球的走向,张扬地展示各种复杂的运球动作,拿捏着篮球框的距离,一跃而起抓住篮筐,漂亮的灌篮!
中场休息,女孩周到地给顾航宇准备了矿泉水和毛巾,陆明祈现在看到顾航宇那副做作的样子就作呕,手指用力拧紧了瓶盖,语气认真地跟易琛说了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尿性。”
易琛有些愣神,不过还是及时反应,“女大十八变。”
女孩看到几人交好的样子,说道:“以前?那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顾航宇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我们三个还有九宴都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狐朋狗友混了十几年了。”
易琛听到陈九宴的名字之后顿了一下,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陆明祈的反应,还好,还不知道。
“你们说这论坛上的是真的假的,化学系那个陈九宴长得那是真不错。”
“你管真的假的,现在被人从神坛上拉下来,你不就好追了吗?适当的给个安慰给个温暖啥的,人不就是你的了吗?”
几个男生坐在那边嬉笑着说起论坛上的事。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易琛一把拦住要上前算账的陆明祈,总归还是没拦住他扔出去的水瓶。从刚刚球场上的投球技巧就能看出来,陆明祈这些年玩得不是开玩笑的,在校队里也是打过得分后卫的。
水瓶还没拧紧的瓶盖在半空中松落,里面的水也逃出禁锢,随着曲线的形式散落在地上,最后瓶子里只剩不多的水砸到刚刚说话的男生头上。
“诶!”
陆明祈最是听不得别人说陈九宴一点风凉话,那脾气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也不照照镜子,说话跟放屁似的。”
男生不认识陆明祈,反而觉得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疯子,说话有些张狂,怪让人看不顺眼的。“我说陈九宴碍着你什么事,怎么你也喜欢啊?行啊,等哪天我消遣玩了扔给你不就得了。”
拦着陆明祈的顾航宇和易琛不由分说松了手,象征性地往旁边一站拦住了其他靠过来的人,陆明祈一拳一拳地砸过去,直攻面门没有丝毫留情。
陆明祈是什么样的人?在荣川人人提起都打冷战,明明不占理却因为逞嘴上快活硬生生把道理摆到自己面前,遇上说不通的也会耍横,总之软硬不吃,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把她怎么样。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还他妈敢说!”
女孩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担忧的眼神看向顾航宇,顾航宇没有理会她。只是单单说了几句爽嘴上风光就被揍成这样,那若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怕不是连骨头都没有。
女生还是觉得事情不妥,走到顾航宇身边小声提醒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待会被保安看到怎么办?”
顾航宇觉得有点道理,声音提高些冲陆明祈说了句:“别打了。”可是就这音量根本也传不到陆明祈的耳朵里,而且就算陆明祈听到了也不会停手。
“你看我说了也没用,还不如等会他累了就会停手的。”
女孩的本意是想让顾航宇出手拦住陆明祈,却没想到是这种口头上的方式。说累了停手,可是这都怼了快三分钟了,手上也依旧没有减去半分力道。
多亏了易琛眼神好,在看到有人跑去叫保安了跟陆明祈串通一气,先一步离开。顾航宇本来想着晚上跟女孩吃个饭的,一打开论坛眼花缭乱,脑子都快炸了,想也不想就跟女孩说了一身,拜托了队友送女孩回寝室。
女孩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陆明祈骨子里的暴力因子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