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宴看着眼前表情无关紧要的祝佳琦突然被气笑了,说得倒也是没带练习册的又不是她,她着哪门子急。陈九宴就是觉得这副嘴脸怎么有点像白眼狼。
你顾忌自己的利益这倒是没什么,但是好歹表示一些自己的歉意,对吧?
是你问我借的练习册,说是有些题不会做要参考。但是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当然知道这句话话里话外什么意思,做学生的难道还不知道吗?陈九宴做题很简洁,有些步骤能省就省,看她的答案能参考出什么价值来,来来回回不就是想抄答案吗?
陈九宴也没说什么,大大方方地借了,结果现在告诉她早上放在她寝室桌子上了。这就是带点故意的成分了吧?
陈九宴没有戳破祝佳琦的小心思,没有练习册就没有练习册,老师又不会利用课上时间讲习题,下课跟老师说一声晚点交就行了。
陈九宴一整节课的时间都没有搭理祝佳琦,祝佳琦偶尔推推她的胳膊想要问她些老师讲到的知识点,陈九宴淡漠地回复,“老师刚刚讲过了你没听到吗?下次放个录音就好了。”
她哪是没听到,那是根本就没听懂。
陈九宴也不知道祝佳琦到底哪来的心性觉得她这么容易不计前嫌,只当她无聊,觉得给自己一个台阶就能顺坡下驴。
“宋烊你小子是不是在追陈九宴啊?”下课后几个男生一起回寝室,有男生问道。
宋烊先是笑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缓缓反问道:“怎么了?”
“有骨气。我看挺好,省得我们化学系的大白菜被别的系的猪拱走了。”
有男生疑惑道:“陈九宴没有对象吗?我看他经常跟那几个男生走在一起关系还挺好的。”
宋烊知道男生说的是陆明祈他们,不过看今天陈九宴的态度对他没有那么排斥,还是好兆头。笑着调侃了一句:“人家交个朋友你个大老爷们还管那么宽。”
一句话巧妙地规避了陆明祈和陈九宴之间的关系,还莫名有些宣誓主权的目的,看上去颇有几分正房的气势。
不过宋烊这话也就敢在男生堆里涨涨威风,若是传到陈九宴的耳朵边,怕是这几个月辛辛苦苦走的那几步又要被打回山脚下。
陈九宴这种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经历过一些不如意的经历,性格多半会变成那种清冷自傲难相处,打心里对陌生面孔有排斥的心理也不奇怪,这就像是破冰的冰层,需要一点点的融化。
就像刚才好像因为跟室友因为带不带练习册的事情闹了矛盾,但是她不会大声说出来让对方的处境变得难堪,但是也会在心里敲起警钟避免与这类人的接触。
宋烊之前就是因为过于大意,导致陈九宴心里产生了怀疑,才会说出那样的重话,不过自从学生会办公室偷钱的事情有了落幕后,就改观了许多。
几个人结伴走到食堂门口,看到方棠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在看到宋烊一行人所在的方向后,笑容明显明媚起来。
“有空?我有事找你。”
方棠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的来意目的,然后就自顾自地朝另一个方向走。
宋烊自认虽然跟方棠是学生会的同僚关系,但是两个人并没有直接的接触,比起朋友同学,大概从别人嘴里知道更多对方的信息,就是这样在明了不过的关系。
“你们先进去找位置,我待会就去找你们。”说着宋烊跟上了方棠的脚步。
方棠拥有着超过年纪的成熟气质,温柔大方待人亲近,不过这都是表象存在。“你在追陈九宴。”这句话毋庸置疑是个肯定句。
宋烊微微蹙蹙眉,还是保持着好脾气的模样。“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无形中的肯定,这句话表面看上去让人怪不舒服的,但是他就是说得无关紧要的语气。
方棠轻轻点了点头,笑意依旧,倒也没有反驳宋烊的意思,其实他们的主场从某些方面讲是相同的,因为在陆明祈身边有个捣乱的陈九宴,而在陈九宴身边有个阴魂不散的陆明祈,这就是很麻烦的存在,所以他们都是对方很好的帮手。
宋烊清楚,当初军训的时候金融系花表白陆明祈被冷漠拒绝的热点话题,成为当时不少新生茶余饭后的调侃,但是当时宋烊没有这么轰轰烈烈的做派,这些年来蛰伏的生活让他懂得如何更好地伪装自己的情绪,任何行为都会成为别人评头论足的笑点。
“别紧张,我又不会真的戳破什么,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利益共存。”方棠亲切的笑意仿佛足以让人忘却她能够给人带来潜在的威胁。
宋烊在听到方棠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防范,戒备的眼神看着那无懈可击的笑容,撕破那层可笑的伪装,你方棠还剩下些什么?
宋烊莞尔一笑,对于方棠手里有着自己什么样的把柄并不觉得有什么,相比于那些,他完全有一万种说法,因为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参半其中。
“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又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方棠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大打折扣。她真的看不透宋烊到底是走着怎么样的棋局,或许他已经疯狂到把自己作为棋子的一部分,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已经可以目空一切,她总有种奇怪的错觉,宋烊将来一定会掀起无法遮掩的风浪,让如今的局势变得一团糟。
方棠的身份表面风光,不过只能糊弄糊弄身边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小跟班,真正上流社会的人才知道方家全靠母亲强硬又脆弱的手腕苦苦相撑是走不了多远的,所以跟陆明祈交好的朋友都看不起她,她也没有资格能够上荣川中学。
方棠一时恼火,踢走了脚边的石子,联想到刚刚宋烊看似温和实则讥讽的表情,“你也看不起我?可你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