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峰脸色带着几分病态,就连刚刚出其不意打陆明祈的那一拳用了他全部的力气,对于陆明祈来说也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反而陆明祈不在意的口吻,戳动了他的自尊心。
袁峰冷哼一声,“别以为赵俊现在把你当祖宗似的供着,你就能霸占我的位置不放。我看过你的比赛,打法很激进,如果没有队友的配合,对面在针对你一点,你发育不起来根本就没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陆明祈觉得挺有意思的,眉峰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这个人狂妄自傲,对待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视如粪土,你根本不配作为骑士团的成员。”
袁峰眼眶微红,他已经在骑士团三年的时间了,而他今年不过二十岁。他十六岁就辍学加入骑士团,可以说从骑士团的组建到现在,经历过落寞与高潮,也与他的队员共患难,度过很多难忘的日子。
游戏,于他而言不是普通消遣的玩笑,而是融入骨血,是生命里不可剥夺的一部分。
因为骑士团的落魄,他见证过许多熟悉队友心酸的离开,到再也不踏入电竞的行业当中,那是一种很艰难的历程。
陆明祈轻佻地笑着,“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确实糟糕得很,但是与你无关。”
袁峰被陆明祈的话气到,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几声,“你——”
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的身体真的已经糟糕到最严重的地步。
“我对于欺负弱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你打我那拳,”陆明祈上下看了袁峰一眼,“可以跟你算了,我也不想在学校里闹出什么事,希望你从哪来回到哪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应该庆幸,你打的只是我。”
如果袁峰胆敢挑衅到陈九宴头上,陆明祈就不会是这幅云淡风轻的态度。
袁峰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陆明祈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身体抽离了所有力气,跌撞地靠着墙。
下课后的陈九宴不出意外地罗刹女叫住了脚步。
“陈九宴课下留一下。”
正在收拾东西的陈九宴动作一顿,祝佳琦临走时留下莫名的眼神,阴阳怪气的样子搞得陈九宴额外的不舒服。
“老师上次……”
罗刹女抬头看了一眼陈九宴。
陈九宴却从这一眼中莫名地察觉到了一丝慈爱?
“没事你们班班长跟我说了你身体不舒服了,今天看你也是,人怪瘦的,留你就是想告诉你,作业完成的很不错,明年有个竞赛我手里有个名额想推荐你过去。”
陈九宴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大概全年级甚至全校独得罗刹女这份温柔的恩宠,她应该还是头一个吧。
作为家长老师面前的乖乖女人设屹立不倒的影后,陈九宴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能更讨老师欢心。
“知道啦,谢谢罗老师,我会好好准备的。”
陈九宴的脸在没有特别粉饰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份乖巧感,今天早上的时候起得晚,临走前擦了水乳之后,连口红都没涂过。
要知道陈九宴平常最喜欢的就是石榴红姨妈红浆果红这种气场满满的色号。
“嗯行吧也没什么事了,去吃饭吧。”
陈九宴出教室的时候长舒一口气,还以为今天又是一劫,不过刚刚罗刹女说,班长给她请了病假?班长,宋烊?
所以那天她才会在路上接到宋烊的电话,不过那个时候她没接。
握在手里因为来电讯息的手机,振动的幅度惹得手心微微发痒。
“喂。”
“……”
陈九宴听着电话里的消息,唇线趋紧平直,挂断电话后在原地站定沉默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挪动脚步。
虞城警局,疯狗警察吴龙发现案子的端倪,就在傅哲身故的同一时间,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傅哲住处附近。
这个陌生女子就是陈九宴。
所以吴龙刚刚通过电话联系到了陈九宴,需要她配合警方调查。
吴龙等待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随着时间的变化寡淡的耐心所剩无几,一旁的实习女警员随时担心吴龙前辈会把手里的茶杯捏碎,然后里面的茶水溅她一身不说,她还有这被迁怒的风险。
“龙哥,人家小女生还是大学生,平常课肯定多,况且这也快到……”
实习生下一秒就看到陈九宴出现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到茶水间准备了两杯水送到询问室。
吴龙带着陈九宴到了询问室,静静打量着面前看着的年轻女孩,眼底平静可以说是过分镇静,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
听说她是梁家的,却跟了陈姓,当时在虞城还是掀起了不少的风浪,而且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女生在虞城还是挺出名的富二代,如果不是因为中途出国了几年,恐怕跟早先出事的方家金家都是同样的声名狼藉。
“三天前七点的时候你去哪了?”
陈九宴礼貌地笑笑,看了眼吴龙的工作牌,“吴警官,我认为我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嫌疑犯,所以我是否可以得到一个更平等的待遇。”
平白让我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想让我好声好气地说话?
在吴龙手底下的罪犯,因为他凶巴巴的长相,惯唱黑脸的作风,已经吓哭了不少人了。
吴龙按耐住火气,孰是孰非他还是分得请的,他不过是想从陈九宴嘴里得到更多的线索,毕竟工地附近的监控早就坏了,因为经济落后也没人管,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吴龙沉了沉气,以稍微平静的方式陈述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我那天有事想要去问候他,具体什么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们家门锁已经有风化的痕迹,应该是很久没有住过的。”
轻灵的嗓音有条不紊地说着。
明明看上去有些尖锐的话,却处理得滴水不漏。
吴龙顿了,半晌说了一句:“你这是教我怎么办案?”
实习生在门外听着,生怕这位疯狗警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更何况里面这位主儿可不是他们这样小角色可以动的。
陈九宴嘴角微弯,模样看上去有些无辜,“我只不过觉得吴警官联系我过来,是希望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而我不过很直观地说出我知道的情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