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明亮起来,陈九宴随手把包扔到玄关处。
松懈地倒在沙发上,看到早上出门出门前随手放着的杂志被规整放到茶几上。
想着可能是陆明祈收拾的,也没多在意。
他们之间还是那样别扭,他们保持着互不干涉的状态,寡言的交涉没有过多的寒暄。
“我还能喝!小爷今天不把你们都喝趴下,跟你们姓。”
顾航宇在陆明祈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趴在了沙发上,像是找到归宿似的,直接赖在上面不挪窝。
陈九宴闻到顾航宇一身浓郁的酒气,还混杂着浓郁的女士香水味,陈九宴想起走之前顾航宇怀里好像一直抱着个女孩。
不过大概是个交际花,看顾航宇有点喝多了之后,就转场去了别的包厢。
陈九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顺手帮他把领口的纽扣解开,让他呼吸舒服点。
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都是烟酒的味道,嫌弃地蹙蹙眉。
陆明祈叉腰松了口气,回来的途中顾航宇到处找手机却发现在自己衣服口袋里,一路上鬼哭狼嚎,还抱着陈九宴说心里苦,埋怨自己怎么就遇不上喜欢的女孩。
按耐住心底的不耐烦,给顾航宇拿了条毯子盖着。
“你先看着他,我去给他冲杯蜂蜜水。”
陈九宴嗯了一声,连过多的眼神都没能在陆明祈身上停留。
陆明祈无可奈何,走到厨房的位置,料理台昨天刚摆上的橘子少了一个。
他冷哼笑了一下。
昨天买回来的时候还说,少爷不管家务事,嫌橘子酸,这不还是吃了。
陆明祈烧好热水,兑了点凉水进去,加入些许蜂蜜,看温度合适了才拿出去。
“你别在这睡,半夜再滚下来摔出个好歹的。”
陈九宴想拖他回房间里休息,顾航宇执拗,“九宴别闹了,我没喝多,还清醒着呢。”
陈九宴无奈扶额,你出门抱着一米八大个的糙汉子叫哈尼的时候,恐怕不是这样的。
顾航宇,你会后悔的。
陈九宴站起身,眼前一个虚晃,腿上没了力气,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差点没站稳。
陆明祈及时从后面扶着,平稳身子也没让水溅出来。
“你先上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行了。”
陈九宴略微蹙了下眉,不是能勉强自己的人,她觉得自己虽然没喝多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清醒,没说什么点点头就朝楼上走。
陆明祈见陈九宴听话,嘴角微微弯起,转头看看沙发上的烦人精。
喝多了也爱闹腾人,今天他有事没跟他们出去,就带着陈九宴出去喝酒。
要不是酒吧有熟人,打电话知会一声,今天晚上这俩人还不知道怎么过得呢。
明天等他酒醒了,这账还是得算清楚的。
“你确定你今天晚上要在这睡?”
顾航宇扯着毛毯把自己卷成一坨,也不回复陆明祈的话,直接转过身给他留个后背。
沉默了好一阵,陆明祈看了眼沙发套上被蹭上的鞋印,嫌弃地踹了一脚顾航宇屁股。“真是事逼。”
说着又朝楼上的位置看过去,又去了厨房一趟。
“喝杯牛奶吧。”
刚回房间没多久的陈九宴在床上躺了一会清醒,强忍着倦意起身准备去洗漱,听到开门声后转去开门,打开房门看见拿着牛奶杯的陆明祈。
陆明祈看她今天喝了点酒,看上去也不是很精神的样子,怕她晚上睡不好就给她温了杯牛奶。
“不用了。”
陈九宴的拒绝很明显。
陆明祈抿了抿唇,“你要不喝的话就先放着吧。”
陈九宴眼底倦怠,接过牛奶。
如果是从前,陆明祈肯定会绷着脸好好教训她,说了多少次别喝酒还听不进去。
可是看到陈九宴闷声不太舒服的样子,所有话一时间又压在嗓子里。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只说了句:“早点休息。”
陆明祈也要赶紧看看楼下顾航宇怎么样了,易琛不在,顾航宇喝多了又闹腾。
陈九宴喝了口牛奶以后胃里好受多了,她换下自己那身脏衣服,扔到脏衣篓里。
低头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地毯上踩过脚印的痕迹格外突兀。
她虽然没什么严重的洁癖,但是还是挺爱干净的。
鞋印看上去是皮鞋,大约四十二的码数,而陆明祈易琛顾航宇倒是没有这么骚包的习惯。
然而之前也没有发现这点。
想到这,陈九宴突然觉得脚底一凉。
陈九宴向来对有人出入自己的私人空间这方面的事情很敏感的。
如果没有这样高度的警觉性,恐怕也不会发现自己在国外的时候被人跟踪了那么长时间。
她在原地待了很长时间后,打量房间各处,没有藏人的地方,那个闯进来的家伙很有可能也已经离开了。
但是这种莫名烦躁的情绪还是不舒服的涌在心口。
楼下陆明祈还是跟顾航宇抗争无果,也不知他哪来的一股精神气,躺着没多久又重新坐起来,摸索着厕所的位置。
顾航宇吐出来之后也安稳下来,算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回到秘密基地了。
陆明祈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生拉硬拽地送回到房间去。
等回过头看看沙发那边的狼藉,一杯蜂蜜水喝了一半撒了一半,明天还要叫钟点工过来打扫一下。
他将掉在地上的毛毯捡起来叠好,搭在沙发上。
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WiFi断了。
起身查看路由器,发现线没接上。重新插好后站起身的时候,眉眼带着几分严肃。
一瞬间的时间,客厅的灯暗下了。
陆明祈站在原地没有半分的错乱,担忧地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借着不明朗的月色,夜色的阴影遮掩,按照熟悉的位置,拿起玄关处的高尔夫球杆。
他们之前从没有过拔路由器的习惯,厨房里少了一个橘子,种种现象都说明这里有人来过。
那个人应该刚刚拉下的电闸。
他现在还在这里。
房间暗下去的那刻,陈九宴面色冷漠地关上洗手间的水龙头。
心底蔓延着的慌乱,细数被不耐的情绪掩盖,潜意识的聒噪让她无法恢复常态的冷静,反而更多的是晕眩感。
不同于酒精迷惑神经的那种,而是好像喝了什么东西。
陈九宴抬上眉梢,捋了捋头发,抬手用指尖掐了胳膊上的一小块肉迫使自己恢复些许清醒。
这种被人掌控的滋味让她急躁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