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电影陈九宴只坚持到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剩下一个半小时的进度多半都是靠在陆明祈怀里睡着,时不时醒来看看画面,然后又没了动作。
陆明祈吃着草莓,有点酸,怪不得陈九宴吃了几个就不吃了。
因为今天有别的安排,所以陆明祈一早就出门了,但是答应陈九宴,中午会陪她吃饭。
按照地址,陆明祈来到那间茶馆。
从外面扛过去,这家茶馆的门头并不起眼,进去之后才能感觉到古朴的气息,孟何等在门口,见到他微微弯着身子,陆明祈也是懂礼数的,微微颔首道了句:“麻烦孟叔了。”
碧绿色的叶子漂浮在茶杯中,然后随着沉淀到了杯子底,氤氲着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茶香。上品青花瓷,清晨朝露,也有好茶叶。
梁胜淡淡地看了一眼陆明祈,微微抬手示意他坐下。
陆明祈落座后没说话,等着梁胜先开口。只是在梁胜面前,他还是有些拘谨。记忆里这位梁先生就是不苟言笑,小时候他不喜欢去陈九宴家就是怕撞上这个可怕的大人。
他也不明白,陈阿姨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丈夫偏偏这么吓人。
“知道你来看我就是走个过场,九宴上次来的时候说过,你们在一起的事情,如果你是来问我的意见,你也知道,她从小到大不来不用我做主意,难道我反对了你们还能不在一起吗?”
瞧瞧,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要不是陆明祈还有点自知之明,恐怕还真没那么容易表现得不动声色。
梁胜口中对陈九宴的称呼是九宴,就像曾经的梁思逸叫九宴名字时,语气中总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好像有这样的妹妹他很骄傲。
陆明祈嘴角始终挂着象征礼仪的笑容,“如果您真的反对的话,这次也不会见我了,不是吗?”
梁胜愣了半瞬,没想到陆明祈这么快就戳破。这小子从小就横冲直撞,有一次到梁家还打碎了他书房的花瓶。现在呢,依旧很横冲直撞,不过不是那种无脑的勇,而是在步步为营中运筹帷幄,抢占先机。
他淡淡地点点头,倒也不是认同陆明祈的说法。
“那你还想听我说什么?”
陆明祈不予置否地挑了下眉头,“将那些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铺开来讲。”
梁胜喝了口茶,没有说话,但是已经默许了陆明祈的话继续说下去。他看了陆明祈一眼,越来越觉得他们两个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
年轻人都容易有恃无恐,单凭一身孤勇就不会畏手畏脚,可是往往这样才会栽个大跟头。道理都有前车之鉴,可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总会心存侥幸。
“我之前了解到一些挺有意思的消息,您之前和秦家有合作,应该知道阿瑞斯的事情吧?”
梁胜眉头跳了一下,陆明祈这段时间做了不少事,也知道了不少东西。
“略有耳闻,不过他明面上的负责人和真正的负责人看上去也不是同一回事。”
梁胜对于那些事并没有实际地调查过,对于他而言,一旦事情有了苗头其他的答案都是曲曲绕绕经过粉饰的,所以只需要认定一开始的答案就足够了。
陆明祈听梁胜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至少梁胜说话都是话里有话,但至少一半真一半假他又可以分辨出来。
感受到梁胜不动声色的观察,陆明祈的表现依旧波澜不惊,换句话说,这些年的历练让他觉得这些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伯父果然慧眼,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的玄妙。您知道最近虞城来的那位大人物吗?”
陆明祈的话也有些歧义,毕竟这位大人物也只是针对傅家而言,他看到梁胜的茶几上还放着那封邀请函,只不过被他用来垫桌脚了。
梁胜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话:“行了,也别弯弯绕绕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陆明祈原本打的是拉锯战,磨得就是梁胜为数不多的耐心,但现在事情已经达到效果,他也就不在打太极说些没用的车轱辘话。
从梁家茶馆出来后,陆明祈松了口气,新鲜的空气挤满在肺部,微微仰头有些迟钝地看着天空,点了烟靠在车门旁,也不着急抽就看它缓缓燃烧着。
虽然效果达到了,但是不得不说过程很艰辛,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梁胜的眼皮底下保持自然的状态。
约摸着时间陈九宴也该醒了,想着陈九宴就打过来一通电话,糯软的声音应该是刚睡醒就发现陆明祈不在身旁。
“醒了?”
“嗯。”
陆明祈淡笑了下,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的位置上,“你这一觉睡得还真够久的,中午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就要路过超市了。”
这几天陈九宴的睡眠质量不错,至少没有像之前那样经常性的梦游,在温景行给他的建议下,他也在帮着陈九宴克服那些压力。
陈九宴刚醒脑子转不过来弯,随口说了几道菜就挂了电话,继续钻到被窝里翻看着手机。
傅瑾姚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陈九宴就没心思管了,毕竟重要的点不在她,而是在于傅连城。
下午易琛江恣还有顾航宇都先后到了陈九宴家,有些小型聚会的意思,江恣想拉着陈九宴说说话,推着几个男人都去厨房忙碌,丝毫不担心几人炸厨房。
“有易琛和陆明祈在,顾航宇顶多打碎几个盘子而已。”
江恣的话是这么说的。
陈九宴自从上次江恣和易琛度蜜月之后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当然也是听说了虞城这边的事情才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休息了那么长时间,她最近准备复出的事情,但不会像从前那样活跃在荧幕前,以她的咖位现在也会侧重接些有水准的通告。
她还说起前些日子回易家吃饭的时候,有长辈问起什么时候要孩子的事情。
陈九宴听出来话里话外那个长辈对江恣身份不看好的事情,蹙了蹙眉。
但是江恣并不放在心上,“孩子的事情暂时还不着急,更何况我也知道最近事情挺复杂的,回头让他担心我也不好。”
陈九宴听到江恣这么说,虽然意思表达得很隐晦,不想让她担心什么,不过还是心下一暖。
“好了,别苦着脸了,他们应该快做好饭了,走吧。”
江恣抬手捏了捏陈九宴的脸,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