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酒精的摄入,酒后开车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在酒店门口,陈九宴和陆明祈等待小杨将车开过来,想来是因为刚刚对话内容的沉重与突然,两人都有自己思考的内容。
如果选在这个时机脱身,他们只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势。
当然这时陆明祈的想法,仔细和谨慎是他从业以来最基本的素养。
而陈九宴更关心于目前的局势,即使知道傅家就是最终陷害梁思逸的罪魁祸首,但是她没有办法去撼动他。
除此之外,宋霜降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给陈九宴制造出不少的震撼。
现实与理想之间的距离不过是隔着生活,生活就是需要揣摩、分析利害,更是一种冒险,而这也是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区别。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面对陆明祈的问题,陈九宴沉默片刻说道:“大概没你想得多,我暂时也想不到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说着,陈九宴看到熟悉的车向他们的位置驶来,她扭动扭动有些酸疼的脖子,想着改天有空可以约着江恣去做个按摩。
“喏,车来了。”
陆明祈摸了摸陈九宴的头发,她平静面容下是淡淡的疲倦,她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淡妆,现在倒是看不出任何妆面的痕迹,她去洗手间的那段时间应该洗了把脸,来平衡那是复杂的心态。
小杨看到两人分外沉默的气氛知趣地没有像往常那样说些活跃气氛的话题,只是默默地开车。
回到家里陈九宴率先走向沙发趟着,手搭在额头处闭目养神。
陆明祈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陈九宴抬脚踹了踹他,“去帮我从冰箱里那瓶酸奶。”
陆明祈无奈道:“今天很晚了,不能再喝冰的了。”
本来已经有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了,陆明祈还要加根稻草。陈九宴不忿地回嘴:“那可以等到它没那么凉的时候喝!”
陆明祈没有妥协:“没有余地,不过可以吃点水果然后再决定喝酸奶的事情。”
陈九宴咂嘴一声放弃挣扎。“话说你今天已经有了决定了吧?”
陆明祈惊艳于陈九宴转移话题的能力,两个完全搭不上边的话题甚至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觉得?”
他觉得是不是在陈九宴面前树立的形象过于执着于傅家的真相了,导致让她觉得他对于盟友的选择有些草率?
陈九宴从沙发上坐直,“如果你对池桉的事情没有兴趣的话,恐怕早在他说明身份的时候就离开了,况且你可能在掂量关于从池桉身上有没有得到有价值信息的可能性,再者,可能就是知觉了吧?”
前面头头是道的分析就连陆明祈都要被他说服了,却最后将这一切定义在第六感上?
陆明祈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陈九宴的头发:“话说,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约会了?”
陈九宴鄙夷地看着他,“你不用上班吗?”
陆明祈笑了,有些顾名思义地回看她:“这不是跟女朋友学着翘班的快乐吗?”
陈九宴拨弄拨弄头发,站起身走向浴室,懒得跟陆明祈计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陆明祈是她的投资人,也就意味着,嗯,他算她半个领导。
领导带头翘班,应该也不算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丽格酒店停车场静静地停着一辆车,车外司机站在外面是不是审视地看着周围,以确保车里两人的谈话能够不被外人窥探。
“我最近不能经常出来,你知道的,我已经被梁胜怀疑了。”
宋婉有些不安地看着防窥的车窗,因为贴了玻璃纸光线有些昏暗,可以让外人全然看不见车里的情形,但是她总是有些不安。
傅连城轻蔑地笑着,昂贵的西装装潢着他的外身,刻板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花了那么大劲才把你从国外的疗养院弄回来,如果陈家想要对你下手,凭借现在你在梁胜心里的位置应该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吗?”
宋婉变了脸色,似乎是回想起曾经那些噩梦般的孤独,那家疗养院虽然是当地有一有二的,但是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外国人,她更是说不上来一口流利的英文,许多时候都是自说自话,那些家伙从来不会考虑她的心理状况,只当她是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人。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能做什么。”说着宋婉也同样回以傅连城一抹冷笑,“如果你真的能干,何必被几个孩子搅和得毫无进展。你手底下那个人可要藏好了,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傅连城脸色有些阴沉,冷冷地看了宋婉一眼,下车离开。
宋婉松了口气,花了几分钟时间调整心态,最后叫了司机送自己回家。
她似乎会想起很久远的过去,她的父亲曾经是傅家的人,一待就是几十年的时间,他看着傅连城长大。那个时候宋婉和姐姐宋清就是住在傅家的佣人屋。
虽然那个房间限制了她很多自由,但是除了那里,宋婉大概在也没有机会住进那么大又奢华的别墅了。
当时傅家对傅连城有很高的期望,但是傅连城因为达不到当时傅家家主的要求经常被罚,书房那个时候会传来阵阵闷响,而书房的门从来没有关上,好像就是为了让所有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来。
儿子的尊严被父亲摁在地上,但是却没有人可以改变这点,包括傅夫人。
出于某种心态,宋婉那天晚上的时候在傅连城的床头放上了一瓶治伤的药,然后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地制造出了些许声响,前面的傅连城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说话。虽然傅连城没有那么容易接受宋婉的善意,但是他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温和些。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们的关系,但也只是暂时没有。
事情爆发后,他们一家就被赶出了傅家,无依无靠,住着小小的出租屋,但是宋婉却天真地以为也许傅连城也许在乎过她。
在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他们的关系没有说断就断,但是他却利用父亲来控制着宋婉在梁家的一切。
如果说梁胜只是薄情,但至少对宋婉也是有过真心的,可傅连城确实完完全全的控制,连带着最后都无法割舍这种病态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