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琛从没有跟江恣明确地说过喜欢,哪怕周围人都渐渐默认两人是一对。
陆明祈有些为难,“这我怎么说得出口?易琛最近都在查导演编剧这种学校,他去年偷偷报考了艺考,差点没跟家里人闹翻。”
陈九宴这事倒是听得新鲜,易家是医药世家,祖祖辈辈不是医生大夫,就是药剂师科学家。
更何况易琛学习那么好,全家人的期待都落在他身上。
陆明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这事就别告诉他了。江恣迟早还会回来,他要是能等俩人再怎么说都有机会,不能等也都还是朋友。”
陈九宴挑挑眉,也算是认同了陆明祈的说法。
“那你觉得易琛他会等吗?”
陆明祈笑了笑,“他会的。”
“嗯?为什么?”陈九宴可不相信有人会放着身边的莺莺燕燕不放,去追寻不属于他的飞鸟。
陆明祈没有说话,只是笑意更甚。
因为,我也等你了。
他将这句话藏在心里,看着陈九宴笑了笑。
陈九宴一时兴起又打开手机翻翻看荣川论坛里最近火热的那个帖子。
却发现早已经没什么波澜,这事……
陈九宴下意识看向身边那个人,问道:“你和宋婧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明祈现在一听陈九宴提这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大概就像是,女朋友的死亡三连问,“你喜欢我吗?”“你会喜欢我多久?”“你为什么喜欢我?”
可又转眼一想,劳资行的端做的正,也做什么亏心事。
“大概是高中开学的那天认识的,她是体操特招生,刚开学校不认识路……”
陆明祈的嗓音低沉,缓缓道来那年夏天的故事。
刚报道的宋婧妃怀揣着对未来无限期待来到荣川,也是她曾经憧憬,如今唾手可得富人的生活。
“那个,你知道教务处怎么走吗?”宋婧妃拦住刚好路过的男生,抬眸,眼神有些无助。
那人刚好是要到球场赴约的陆明祈,刚开学报道,学校也没什么事,逃了大扫除就到球场打球。
“新面孔?”陆明祈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隐隐情绪不太友好。
早在那个时候陆小霸王性情大变的传闻依旧火遍荣川,难为这个新人触了霉头。
陆明祈烦琐地扫了眼那女孩的长相,却看见她脖子上带着的项链,眼神的情绪有些异样。
那条项链的挂坠有些熟悉,并不是很完美的吊坠。只是项链的链条是有些廉价的款式。
周围的所有人都有意朝他们的方向投注目光,毕竟陆家公子哥的脾气可是领教过的,这个新面孔不知好歹地拦他,接下来的事情能有多有趣可是拭目以待。
陆明祈抿了抿唇,有些微微发怔,他都快觉得那个女孩就这样抽身离开了他的生活。
宋婧妃以为这人不打算告诉自己地址,于是松了手,打算自己再去多碰碰运气。
“知学楼二楼尽头。”
看热闹的人对于陆明祈善意指路的行为都大跌眼镜。至少,曾经陆明祈转头就走不找麻烦都算是轻的。
怎么现在这么善良?
有心人注意到女孩的长相,漂亮的体操女神,性格温和待人亲善,据说家境不错,可是十分神秘。
她的私服一直都是高定,价格不菲。再加上她多年学习艺术体操,脱俗的气质总让人觉得惊羡。
可是陆明祈却知道,关于她的故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光鲜亮丽。
“钱呢?以为见到我们绕路跑就没事了?”
“宋婧妃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考入荣川就可以拜托我们了吧?做梦!”
“快点别废话,老规矩,把钱拿出来我们和谐地解决问题不好吗?”
被围在角落里的宋婧妃退无可退,却紧紧地抱着书包,尽管里面只有几本作业却是她唯一的慰藉。
“我没钱。”
“以后也不会给你们了。”
“如果你们再这样,我就去报警。”
宋婧妃每句话说得不卑不亢,虽然语气中有些恐惧,却依旧强迫自己镇定。
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那些个不良少女纷纷捂着肚子笑起来。
“我看你是找死。”说着就扬起手准备狠狠地教训宋婧妃。
陆明祈图近,准备去学校后身的小吃街,无意撞破小巷里的欺凌事件。
只是本想像原来那样是无关紧地抽身离开,却在听到那道声音时,挪动的脚步顿了顿。
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硬的话。
如果是陈九宴的话,宁愿自己挨顿揍也要把对方打得服服帖帖。
陆明祈又想起那个小丫头,不由得笑一笑。
那边的不良少女注意到停在巷口的陆明祈,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陆明祈的笑意有几分渗人。
“快走吧那是陆明祈,我们惹不起的。”
宋婧妃看着这场欺凌还未开始,施暴者就已经离开,顿时松了口气。
侧眸看向那道身影,犹豫地开口道了声谢,那声音比蚊子还小。
“你这条项链哪来的?”可陆明祈第一句话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宋婧妃摸了摸项链的吊坠,有些心虚,搪塞地回答:“随便买的。”
陆明祈笑了笑,那是敷衍拉扯嘴角的动作。“你的身份也挺有意思的啊。”
荣川有很多家室普通但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受到学校那些资本家后辈的欺凌。
因此有些人会假装自己家是暴发户或者其他有钱人而蒙混过关。只是这样被人发现的结局多半会遭到更糟糕的待遇。
宋婧妃也是心知肚明这一点,表面上她是风风光光的富家千金,可实际上她确实住在地下保姆房的女儿。
宋婧妃被看破心事,不甘示弱。“你想怎么样?”
陆明祈有意思地笑笑,“不想怎么样。”说着就打算走了。
“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宋婧妃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可以说出这种要求。可是她觉得陆明祈会答应。
陆明祈确实停住脚步,掉头转身凑近她几步,抬手摩挲着项链的吊坠,它贴近女孩的皮肤带着温度。
手指微微用力,项链不堪一击地抽离。
宋婧妃因为男孩毫不怜惜的动作,疼得微微蹙眉。
“可以。”
“那么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