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婚礼的现场,事先我们了解到此处会出席到场的嘉宾以外,有一位的出现让我们颇为惊喜,那就是著名调香师,也是我们江恣的多年好友——陈九宴。据了解,她从不曾参加出席任何商业性的活动……”
一袭酒红色抹胸晚礼服修饰身材,盛装华丽优越感十足的陈九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手里的捧花,静坐在化妆间里,仿佛与室外典雅曼妙的钢琴曲以及众宾客交谈寒暄过后的笑声毫无关系。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的身影,不悦地闭闭眸,试图清除脑海里的负面情绪。
“咚咚”
敲门声适宜地响起,陈九宴透过化妆镜看到门前那个神采奕奕的女人,江恣。
“我说九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过我的捧花,你要是真想要,待会扔捧花的时候我给你开个小灶。”江恣眉眼精致带笑,不同于陈九宴的淡漠,略显玩味的笑意完美地展现今天女主角的气场。
听着多年好友的打趣,陈九宴弯起许久不见的浅笑。“这么快就开始等不及了,当年说好的潇潇洒洒呢?”
江恣心虚地笑笑也不作答。
“这次嫁了就好好的,那些么蛾子不用担心,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让他们干扰到你们,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或许想到了过去那些触及心底的事情,又或许被眼前这个女人眼底的认真感动到,江恣泛红了眼圈。
“你这家伙,想要我的捧花居然这么不择手段。”
俩个女人在欢笑声中相继离开了化妆室,走向今天的主场。
今天是易家公子,影视界恃才傲物的天才导演易琛与娱乐圈四小花旦之一的影后江恣的婚礼。
看到今天到场宾客的分量以及热闹程度,基本上可以算是虞城各路鳌头各家豪门的聚集地,很明显是虞城少有的盛宴,各家媒体都不会放过这次的媒体话题,也是男主人易琛对江恣的心意希望公示与众,也是宣誓主权的另一种形式的表达。
镁光灯下的一对璧人眼中洋溢着名为幸福的光芒,易琛不自觉收紧搂在江恣腰间的手。
作为伴娘的陈九宴将一切收进眼底,看着笑颜明媚的江恣,知道哪怕是平日里八面玲珑的她,此时也是真的开心,毕竟他们兜兜转转经历了那么多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终于,俩人的命运在那句我愿意后被彻底锁死。
身为伴郎的顾航宇一改往日花花公子的人设,一身得体的黑西装捯饬的明明白白,惹得到场许多单身女性春心萌动,但意外的是今天顾航宇没动什么花花肠子,坐怀不乱地当他的背景板,估计也是易琛威逼利诱导致,毕竟谁都不想一生一次的大事栽在这个摧花夺命手的手上。
“他本来今天要过来的,大概是飞机晚点了吧。”顾航宇转了转杯中酒液,轻酌细细回味红酒醇香,像是犹豫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才讲这句话说出口。
陈九宴斜眼看着眼旁的男人,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谁,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心情顿时窝了一肚子火,在众人眼前不好发作,只是低声咬牙道:“他最好当个缩头乌龟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也就只有他了,才能让成长至今伪装完美的陈九宴撕破面具,活得一副真性情。
陈九宴自几年前于时尚圈名声造响后,创立L工作室,从不出席公众场合,就是疲倦于辗转在各个宴会场所,与人交涉。
大概也只有他了,让陈九宴缱绻难舍这么久。
久经情场的顾航宇对女人向来拿捏得死死的,加之这些年交情对陈九宴的熟悉,嘴上不说陈九宴的刀子嘴豆腐心,只是神秘地笑笑不作答。
陈九宴不知道,在大洋彼岸的机场有个奇怪的家伙坐在头等舱内等待飞机起飞,哪怕空姐已经多次提醒过他即将起飞的消息,他仍执念地看着电脑屏幕上定格住的画面——婚礼现场上陈九宴的强颜欢笑,心底泛起阵阵心疼。
“抱歉……”
陈九宴似乎想到什么,目光含笑地看着顾航宇,明显不怀好意:“看你这样子,是找到黎睢的下落了还是找到新欢了呢?”
顾航宇哑口无言,早知道不惹这丫头了,真是现世报。
也不知道是江恣私心导致还是真的巧合,捧花最后真的不偏不倚到了陈九宴的手中。几个同龄的女孩子纷纷恭喜好事将近,陈九宴不作声,牵强地扯动笑容,那么谁能好心地告诉她,她的好事在哪?
心底泛起苦涩,宛如几年前初春一样。
陈九宴的人生似乎不配拥有快乐,但是十七岁的陈九宴所有任性的资本都是陆明祈给他的,那样一束火光壮烈地闯进了她的生活,然后像烟火一样华丽地消失在夜空里。
十年前。
“我希望你可以快乐。”
“阿宴,你……不开心吗?”
“对不起。”
各形各色的声音混杂在脑海里,每每都能牵动一段往事。
纸杯里咖啡的热度都无法感染到手指的冰凉。陈九宴抚上太阳穴,不留余迹地皱皱眉。
不习惯飞机上索然无味的餐饮,不习惯时不时响起细微的交谈声,不断折腾的耳鸣也扰得人不得安生。
走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六点了,等待着司机将行李搬到后备箱内,站在路边缓解疲惫的情绪。
即使是清晨,车辆却早已运作起来,不假思索地掠过各色风景驶向目的地,街角的商铺大多亮起灯光,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第一位客人。
无论何时,虞城都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合理有序,冰冷无情。
雾蒙蒙的天气空气里带着湿气,远处商业大楼依旧亮着大荧幕,主角是最近红得发紫的校园女神——江恣。
微弯唇角,突然发觉这座不算熟悉的城市升起了几分所谓的亲切感。
“早啊……”
女孩似乎又低喃了什么,只是声音早随着一阵不解风情的风消散。
随手将未曾动过的咖啡交到司机手上便坐到了车上。即使陈九宴什么都没说,这位体贴的绅士先生也明白这位大小姐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