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二爷也陷进去了,捧着安木恒的脸热烈亲吻着,最后还是被手机铃声惊醒。二爷有些难以置信他自己的做法,猛地推开他,不好意思的盯着他红肿的嘴唇,拿起放在一边的电话接听道:“知道了”,沙哑的声音吞了吞口水,最后才抱起他回到房间里。
从此之后,二爷不允许安木恒再碰酒。
安木恒在二爷坟前待了很久才起身离去,走到山下,戴少伟打开后座的车门,瞧着安木恒满脸的哀伤叹口气才回到驾驶位置。
系好安全带看着后视镜里的安木恒,戴少伟说:“少爷,节哀。”
车程开到一半,安木恒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顿时感叹着,自从妹妹去世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逢年过节永远体会不到别人那种热闹、幸福的场景。他最怕过年,记得有次为了不让他自己那么孤独,买了很多的烟花爆竹,放了整整一晚,他和天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样,昙花一现。
柴君伟已经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简短的几月时间里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舒服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样按时上班,一到下班时间就和心爱的女孩出去约会,尽管他的钱不多,但兰芝羽一点都不嫌弃他。
刚看完电影,在送兰芝羽回家的路上时,她说:“我爸妈想邀请你去我家吃饭。”柴君伟一听有些紧张,脚步有些放慢,走在前面的兰芝羽回头问:“怎么了?”
“没”尴尬的笑着跟上她并肩走,问:“多…多久?”
“后天下午吧”
柴君伟点点头,一路上默默听她讲话,直到送到她家楼下后才说:“那,后天见。”
“嗯,你也早些回去吧,我上去了?”兰芝羽朝他挥挥手才上楼,柴君伟也朝她挥了挥手才依依不舍转身离去。
回到家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柴君伟有些犹豫,这段时间过的是那么的不真实,他,真的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吗?刮完胡子后用毛巾擦了擦,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拿出摄像机,里面记录着他种种罪责,也是最不愿意在兰芝羽面前剥开的历史。
他长叹一气坐在床上鬼使神差的打开,发现这么久了居然还剩最后一点点的电,他赶紧拿出充电器充电,盯着屏幕发呆,回神后才反应过来,他扇了他自己一巴掌道:“我在干什么?”他立刻拔掉线,一股脑的全部扔在床下,关上灯蒙在被窝里,尝试着不去回想以前的往事。
脑袋放空没多久就睡着了,梦里他梦见他和兰芝羽结婚,在她怀孕快生的时候,吴乐、安七七、何林洪、沈全、凡韫宝,每个人浑身是血的扑向她,活生生的从肚子扯出怀胎8月的孩子,尤其是沈全嘴里叼着肉爬向他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啊”柴君伟被梦中惊醒,这是第一次做这种噩梦,浑身出冷汗大口喘气,打开灯后走到厕所里的洗脸池边,用冷水泼着脸,在他抬头的那一刻,突然出现幻觉,镜子里不再是他本人,而是浑身是血充满怨恨的沈全。
他大吼着用杯子砸向镜子,破碎的玻璃一点一点的掉在地上,当他低头看时,所有镜子里的小碎片出现的都是沈全等人的模样,他崩溃的拿起洗脸池上的东西就往地上扔,一不小心摔在碎玻璃里,剧烈的疼痛让他拉回现实。
他突然大笑,颤巍着身子站起来,对着这一切大笑,笑时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流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有点怕,他害怕他的不堪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第二天,老板就发现他洗车时心不在焉,趁着顾客没发现他赶紧走上前制止说说:“这可是辉腾,大众里的祖宗,你把洗车枪靠这么近?”
柴君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水枪关掉,仔细查看车漆没有被损坏才安心,瞧着客人在一边聊天,有些做贼心虚认认真真的洗车。
到了午休时间时,老板坐在他身边吃口饭菜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
“是不是和芝羽吵架了?”
“不是”
“我听她妈妈说,后天让你去她家吃饭?”
“嗯”
老板还以为他是为这事:“第一次见家长难免是有些紧张,我第一次见我老婆的父母那会儿,也是紧张了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现在一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柴君伟只能任由他这么去想,可口饭菜也变得味如嚼蜡。
到了见兰芝羽家长当天,许久没买新衣的柴君伟特地捯饬一番,还买了一些礼物。兰芝羽挽着他的手一起回她家,到了楼下柴君伟有些犹豫,也不太自信她父母到底喜不喜欢他。
当兰芝羽敲门的那一刻,柴君伟整个心都在颤抖,一直保持深呼吸,门渐渐打开,是兰芝羽的父亲兰槐木,兰槐木给人一种旁人勿扰的感觉,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金丝眼镜显得他特别精明。
柴君伟见后,结巴着:“叔…叔叔好,我是…”话未说完,兰槐木用手提了提眼镜抢着说:“我知道你,进来吧。”冷漠的言语让柴君伟心里产生疙瘩,转向看自己闺女时,眼神是那么慈祥。
换好鞋后,兰芝羽拉着他走进去,大大方方向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兰母说:“妈,君伟来了。”厨房里的兰母急忙忙的走出来看了柴君伟后,脸上的笑容也僵持了一会儿,才尴尬的笑着说:“君…君伟是吧?先坐,马上就开饭了。”
其实兰母所有的微表情柴君伟全部看在眼里,他站起来笑着说:“辛苦了阿姨。”说完继续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坐在一边看报纸的兰槐木听他说:“羽儿,刚刚忘记给你说了,家里没了酱油。”
“啊?爸,我这刚上来…”兰芝羽虽然也是32岁的人,但一直待在父母身边,所以任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柴君伟见状主动站起来说:“叔叔,我去买吧。”
兰槐木放下报纸,摘掉眼镜放在茶几上,端着茶没正眼瞧他:“你是客”然后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再次拿起报纸和戴上眼镜。兰芝羽只好起身无奈道:“那我…去买了。”。
等兰芝羽走后,兰槐木才抬起头看他,上下仔仔细细打量后才说:“我听魏铭说你很不错,听说你家是在于海那边是吧?”(李魏铭就是柴君伟老板的名字)
“是”
“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吗?”
“没了,我…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后来又重新取了个老婆,我从小一直和奶奶一起生活。”
兰槐木听后放下报纸,或许有些同情面前这人不幸的遭遇,问:“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家羽儿大了很多岁吧,按理说你这个年龄的人应该也会有自己的事业吧?我女儿要不是因为以前救人后发烧,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对了,以前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突然问到他以前,柴君伟有些紧张,表面却非常镇定,在兰槐木看不见的地方,柴君伟一直在暗地里搓手。
“以前,我…”柴君伟回忆的都是在监狱里,要么就是还跟着二爷那段时间,总之都是不好的一面,他突然笑着说:“以前是做小本买卖”。
兰槐木听后点点头就再也没说什么,一直看着报纸,尴尬的气氛让柴君伟不知所措,好在此时兰芝羽回来了。
吃饭时大家都很安静,兰芝羽瞧着父母脸色有些不太对,给柴君伟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说:“我妈做的狮子头特别好吃,你尝尝。”
“好,谢谢。”柴君伟斯文的咬了一口狮子头,仔细品尝后确实很好吃,赞叹道:“阿姨,您做的狮子头特别好吃。”
听到赞赏的兰母脸上才露出一点笑容道:“那你就多吃点,别客气。”
柴君伟听话的应了声,话题匆匆结束后气氛格外压抑,没在她家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可刚关门就听见兰芝羽说:“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呀?”
“我就知道魏铭这小子不靠谱,亏还是个老板,我看那小子不像个正经人,以后别联系了。”兰母有些气愤说道,父母如此反常的一面让兰芝羽有些难过。
兰槐木继续说:“你说你,要什么有什么,虽然付超那小子是混蛋了些,但起码人家不管是家世、学历还是事业都算是不错的,哼,他?一副痞子样儿,最主要是都没个正经工作,你妈说的对,以后别联系,就算你一辈子不嫁人,我和你妈都养的起你。”
门外的柴君伟听到后双手握拳,听了一会儿才离开,他抽着烟站在天桥上,看着来回往返的车,有些心烦的注视远方,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要事业没事业、要存款没存款,是谁都不会让自己女儿和这种人交往。
“滴滴”
柴君伟从包里拿出手机,是兰芝羽发来的信息,写着:君哥,有个新电影出来了,下周六我们一起去看吗?
他笑着脑海里已经就能想出兰芝羽是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的,他回复:好啊
另一边怀孕4个月的戚一肚子还没有显怀,现在已经度过孕吐期,肉眼可见长了些肉,每天都是轩易做各种孕妇吃的营养餐。
“老公,你做什么呢这么香?”戚一站在厨房边上问着,因为轩易有规定,不准她靠近厨房一步,而且闻多了油烟味对孕妇不太好。
轩易回头,还是那么宠溺着她说:“乖,别靠近厨房,这里油烟大。”
“好吧”戚一嘟着嘴回到客厅,因为老家修马路要占地的原因,白父和白母都回去处理了,每天晚上白母都不放心必须要和她通视频才安心。
戚一吃着葡萄时不时的瞟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儿,没一会儿轩易就端来一大碗钵钵鸡放在她面前说:“吃吧,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钵钵鸡。”
戚一有些难以置信,这些不都是不允许她吃的吗?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怎么…同意让我吃这个了?”
轩易从厨房里拿好碗筷,坐下说:“我问过医生,偶尔吃一次没关系,这些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有机蔬菜,还有新鲜的鸡爪和鸡翅,还有这鸭胗,对了,下面还煮了一碗香芋粉。
戚一一听香芋粉开心坏了,香芋粉虽然和土豆粉很像,但口感完全不一样,香芋粉比土豆粉更加劲道,尤其是吃火锅或者吃钵钵鸡的时候,来一碗香芋粉是再好不过的了。
轩易就喜欢看她这么开心,因为怀孕了也让她忌了很多东西,轩易好在从不在她面前吃那些,而是跟她一起吃孕妇餐。
第二天他们来医院做孕检,有轩易认真仔细照顾下戚一各个方面都很健康,尤其是肚子的宝宝。
轩易去拿药,戚一就在大厅椅子上等着,坐久了背有些不舒服,她缓慢的站起来捶捶背,然后又来回走几步。此时一个女生边翻找包边焦急走路,一不小心撞了下戚一,不远处的轩易提心吊胆的跑过来扶住戚一。
那女生也感觉到撞到人,放下电话就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轩易有些生气说:“她是孕妇。”轩易的话是有些责怪,但戚一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对她说:“我没什么事,下次记得看着路就行了。”
原来这个女生就是兰芝羽,每次听别人讲话时,情不自禁的会微微侧着右耳,努力装作是正常人的样子。兰芝羽致歉离开就去耳科查看,每次都希望有天奇迹,她的右耳可以听见声音。
轩易上下仔细检查戚一,再三确定没事后才肯回家,坐在车上戚一回想着兰芝羽欣赏到:“那女生好漂亮”
“谁?”
“就是险些撞倒我的那个女生”
夸赞其他女生的长相本就是一个危险的BUG,对于这方面轩易总有办法绕开敏感话题:“我觉得还是我家夫人最美”。这句话不管是哪个女生都会开心,戚一放了首轻松的音乐,自从怀孕以后,车上的音乐全部换成可以放松的轻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