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羽觉得,她也是够寸的,如果在她和沈知行订婚之初,或者订婚之前,她就知道沈知行身边有一个纪晓燕这样的人存在,那么她是死活都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可是她当时不知道啊,以至于这会儿心都交出去大半了,却要面对这样的白莲花情敌,简直就是恶心死了!
她要是乐意应付这些情敌,那她嫁谁不是嫁,何必要和沈知行在一块儿?
她为什么会在未曾谋面的情况下就对沈知行动心?
除了他和她哥一样是个军人的身份,除了她哥对她各种夸赞他之外,还不是因为她哥说,沈知行曾经对他说过,若是他将来娶亲,定然只要一个妻子,不会纳妾,也不会要通房之类的。
还不是因为她哥说:沈知行说了,有一个贴心的夫人就够了,女人多了,是非多,他若喜欢一个人,舍不得叫她受那份委屈!
那时候,她心想,这沈知行倒是和她想到一处去了,他们三观都挺合适的,在一块儿,定然不会累。
却不想,这还没成亲呢,就给她找事儿了。
有那么一瞬间,孟灵羽甚至想着,直接开口说退亲算了!
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她若是因为一点点苗头和气愤,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坏了两家的关系不说,也对不起她自己付出的真心。
于是,她忍住了。
一旁的纪晓燕美颜低垂,心里却是乐了。
她这还没出手呢,沈知行这个未婚妻就忍不住了,这心思,实在是不够看的,不足为惧。
这样一想,她越发的放松了下来。
对着孟灵羽歉意的笑:“端阳郡主,你别多想。我承认,我确实是和知行哥哥一同从边境回来的,不过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边境,也不是因为知行哥哥,你别误会我们的关系。”
沈知行听着,低声开口道:“燕儿,你别说了,叫人听见了,于你名声有碍。”
纪晓燕还没有谈婚论嫁,若是叫人知道她一个人孤身奔赴边疆的事儿,查一查,还是很容易查出蛛丝马迹的,到时候,叫旁人知道了纪晓燕去边疆的理由,她名声定然受损。
名声受损,对一个女子来说委实太难了,若是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他答应过周行,要好好照顾她的。
“怎么的?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敢做,还不敢说了?”孟灵羽在一旁问。
沈知行这个傻子,不知道半遮半掩的,更让人好奇,也更让人难以接受吗?
纪晓燕要说,他倒是让她说啊,还替她遮掩,就不曾想过自己这个未婚妻的感受吗?
这边,孟灵羽气得要死,那边,沈知行也动了怒,他身上盈满了冷意,对着孟灵羽道:“灵羽,你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对燕儿如此咄咄相逼?她是我干妹妹,你往后嫁给我,便是她的嫂子,你就不能让着她些吗?”
本来孟灵羽还挺生气的,但是听着沈知行那句“你往后嫁我”时,心里的浮躁,顿时就被洗净了,看着他,目光清澈又无奈。
不管是哥哥对她说的沈知行,还是她自己接触了解到的沈知行,她都有个清楚的认知,那就是,他这人情商低,是个钢铁直男,做事喜欢直来直去的,不屑阴谋。
一个不屑阴谋的直男,又怎么可能会看得出一个白莲花的手段呢?
她这一通气,可真的是……白生了!
毕竟他若真的对纪晓燕有意的话,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要娶自己的话来。
这般一想,孟灵羽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便顺势道:“好嘛,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听你的就是了。”
说着,对纪晓燕说:“晓燕,先前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有些小脾气,所以对你的态度不对,你莫要和我计较。我和知行有婚约,等我们成了亲,你便要改口唤我一声嫂子,都说长嫂如母,我往后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孟灵羽跟戏精似的,说得格外的真诚又自然。
纪晓燕自然不相信,嘴角抽了抽,勉强应道:“是,那往后就仰仗郡主照拂了。”
一旁的沈知行虽然很奇怪孟灵羽怎么忽然就改变了态度,这变脸似的操作,着实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见孟灵羽笑得温和,纪晓燕也是一脸的笑意,便觉得这两人应该都是好了的,都没有计较了,心情便也松了几分。
也是这个时候,他想起他先前对孟灵羽未尽的谈话,便对孟灵羽道:“灵羽,你确定你不曾将你绣的帕子,送给过旁的人。嗯……男人!”
孟灵羽:“……”
刚刚她和沈知行就是因为这个话题闹得不愉快,还没解决呢,冒出一个纪晓燕来,如今他竟直接当着纪晓燕的面又问她这个话题,简直是直得让孟灵羽无力吐槽。
孟灵羽只能冷淡的道:“没有,我说过没有。沈知行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行不行?我不耐烦在这儿猜。”
沈知行见孟灵羽不耐烦了,便将怀中的帕子掏出来递给孟灵羽:“你看看这个帕子是不是你的。”
孟灵羽展开看了看,道:“咦,这个帕子确实是我的,不过……”
她后半句话是:可这不是我送给穆成雪的吗?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不过,她反应倒也快,没把穆成雪给卖了,而是道:“不过我丢了很久了,一直也没找到,怎么在你那儿?”
说完,还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沈知行解释道:“之前在尚书府的时候,纪伯父被人在书房伏击,这是从那个刺客的身上掉落下来的,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你的帕子,是不是你独一份。”
“沈知行你这是怀疑我吗?”孟灵羽顿时生了怒,将帕子猛的揉成一团,道:“我虽说我的帕子是京城独一份,我自己绣的,但是绣花这手艺,会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得了我的帕子,依样子画葫芦,做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沈知行轻咳一声,看似冰冷依旧,眼中却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