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才被温如溪拒绝了一次,这会又上门去见她,岂不是要被她拒绝第二次!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她不想,也不乐意。
向婉眉心突突直跳,一股不爽在心头蔓延,她忍不住回道:“爸,我不想去......”
对上向父那双摄人的眸子,向婉后面的语气越来越弱,最后变成蚊子叮咛声。
“你不想去也得去!祸是你自己闯的,哪能不认的道理?你想看着你奶奶死啊?”向父捂着胸口,拧紧眉头,他一只手撑在沙发上,看着向婉,咬牙狠下心:“向婉,你是不是纯心想把我一起气死?”
向母见气氛如此焦灼,赶紧用眼神示意向婉,顺带当着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急上眼了,有话好好说啊,小婉,你爸说的对,你奶奶小时候最疼你了,你当真要看着奶奶死吗?”
局势所迫。
尽管再不愿意,她也不能忤逆向父的意思,更何况向父和向母说的对。
她做不到,也不能。
向婉倒抽了一口气,艰难地点头,“爸,我去。”
眼看手术将近,向父和向婉三人直接登门拜访温如溪。
向父局促不安地待在原地,放低姿态向佣人说明来意:“麻烦你告知温如溪一下,有人找她,就耽误她一小会时间。”
佣人点头:“好的,你稍等一下。”
此刻的温如溪恰巧站在阳台边上,和煦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分外耀眼明亮。
她扬起下巴,看着门口的那三个人,眼底浮现冷淡。
佣人找了半天才发现温如溪在阳台上,她上前几步,恭敬地唤了一声:“夫人,楼下有人找您。”
“不见,我没空。”温如溪身形慵懒地靠在阳台上,冬夜寒星般的眸子透着一丝凉意。
见或不见都是她说了算。
她若是不见,向家人又能耐她何?
而后,温如溪转身回了大厅。
“是。”
佣人转述了温如溪的话,向婉气得脸都要歪了,她跺了跺脚,面露不耐:“爸!温如溪说没空是骗人的,她就是不想见我们,这太阳好毒啊,再这么待下去,我们就要中暑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向婉看着白皙的皮肤被毒辣的太阳晒红了,眼底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
可恶!
若不是温如溪,她至于在这里受这种苦头吗?
“不行!来都来了一趟,怎么能放弃呢?”向父擦掉脸上的汗水,他眼眸迅速转起,寻找着办法。
温如溪和顾庭骁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两人手里都捧着一杯茶,看上去格外惬意,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反差。
见温如溪的那杯茶见底了,顾庭骁自然熟络地又给她倒了一杯,低沉迷人的嗓音响起:“夫人,这茶和上次的相比如何?”
温如溪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眸子,秀气的眉头轻拧着,思考了会,淡淡答道:“这次的更苦些,不过还不错。”
“这次给你泡的是普洱茶,上次是乌龙茶,普洱茶略苦点,但仔细品味别有一番滋味。”顾庭骁勾唇轻笑,墨色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自从不用去顾氏,他便喜欢上了泡茶和研究茶道,活脱脱像个六七十的老大爷。
可偏偏这人又不是。
温如溪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感受着嘴里飘荡的苦涩味。
突然,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浓密的睫毛轻微眨动了下,放下手里的茶杯,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眼眸暗沉了几分,直戳戳地盯着顾庭骁,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我办公室里的兰花有点枯萎了,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浇灌了茶水吧?”
那盆兰花她虽然照料的时间不长,但也经常叫人打理着,但好像自从顾庭骁去了她办公室后,兰花就日渐枯萎。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顾庭骁做的。
“咳咳咳。”顾庭骁手指握成拳头状放到嘴边尴尬地咳嗽了下,拉扯着嘴唇,一副卖乖的模样:“夫人真是聪慧过人,要不我再赔你一株兰花,可好?”
男人眼底泛着深沉之色,眼神、脸色都透露着认真,不像是说笑。
要是一株不够,那就送两株三株......
温如溪着实被气笑了。
她在意的不是这株兰花的价钱,也不是为了让顾二少赔。
而是因为这兰花是迟南特地送的,还叮嘱过花在人在,花亡了,她也不必回跑腿组织了。
据她所知,这兰花貌似是迟南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所以,她确实不打理,但好歹也精细的养着。
独怕这花毁在她手里了。
那就罪过了。
她长长的睫毛往上翘着,粉黛下是一双如深潭般清澈明亮的眸子,她扯着嘴唇,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顾二少,你最好祈祷它能活过来,不然你这性命堪忧啊!”
温如溪故意拉成了尾音,带着威胁的语气在顾庭骁听来却没有半分威力,他甚至露出了一抹灿若繁星的微笑,嗓音性感优雅:“不怕,有夫人在。”
以温如溪的医术,救活区区兰花小菜一碟。
这人怕不是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温如溪看着顾庭骁笑意盎然的模样,忍住要把这人打成猪头的冲动,转而把手放在了沙发上,以柔克刚。
“它死了,我送你下去陪它。”
向父等人在门口等了许久,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落,天气热得使人的脾气都变得躁动了起来。
“爸!我们还要等多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温如溪以为她是谁啊,让我们等这么久。”向婉语气带着满满的怨恨,眸子划过一丝尖锐的光芒。
向父刚想说话,兜里振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陌生的号码,他迅速接通。
“您好,是向女士家属吗?病人现在情况不乐观,得抓紧手术才行!”
闻言,向父瞪大了眸子几圈,看了一眼向婉,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
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回道:“好,我知道了。”
向婉眨巴着眸子,撞见向父富有深意的眼神,微微一愣:“爸,谁给你打的电话,怎么了?”
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若是温如溪再不出手,向老夫人就性命攸关了。
眼下他只能这么做,就当搏一搏最后的希望!
向父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拍了拍向婉的肩膀,眼神略带惆怅,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道:“婉婉,温如溪看重的是心意,你下跪吧,就当作道歉,求她的原谅。”
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