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个小白脸无非就是仗着温如溪做靠山,便以为能无法无天和他在此叫嚣。
他行商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哪里犯得着让一个小辈骑在头上对他指手画脚。
思及此,温承德咬牙切齿地瞪着梁廷,犹如要把对方碎尸万段,扯成碎片。
“我看你就是温如溪雇的小白脸,没什么真本事!温氏若是继续掌握在你手上,恐怕迟早会完蛋。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认清自己不属于这个位置,赶紧从温氏滚蛋!”
温氏是他温承德的,他坚决不会将此拱手让人!
温如溪也不得行。
梁廷眼眸闪了又闪,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精芒,面对温承德的讥刺置若罔闻,只是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苦涩的美式咖啡。
放下咖啡后,男人优雅地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线条流畅的小麦色手臂,看向旁边站着的助理,淡淡道:“小陈,麻烦你,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一下。”
助理立马应声:“好的,梁总。”
温承德狠狠地拧紧了眉头,打成了个死结,睁大的眸子快速旋转,心底随着办公室的安静渐渐涌起些许不安。
这小白脸是想做什么?
“温董,你不是说我没本事吗!”梁廷似是看出了温承德在想什么,忽地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眸光深沉一片,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真实情绪。
能用数据解决的事情为何要多费口舌呢?
更何况,他没那么多时间和他废话。
“是!你就是没实力、没本事,就是一个小白脸,我在温氏待了这么久,论阅历经验都比你丰富,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吹嘘?”温承德梗着脖子冷哼道,眼底无疑是对梁廷的轻视与蔑视。
他敢说,就经验这一块,梁廷是万万比不上他的!
“是吗?那待会请温董睁大你的眼睛看个东西,并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梁廷不怒且笑,笑得肆意、笑得让人不免紧张。
这比明目张胆地张开利爪的人还要可怕!
难道这梁廷真的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废物?
温承德脑袋有些发晕,心跳略微加速起来,但顾及颜面,他怒不可遏地启唇:“呵!年轻人不愧是年轻人,就是爱吹牛!你以为我会输给你?”
梁廷没说话,俊俏的脸庞散发着淡淡的笑意,眉目中的疏离、冰冷却是令人为之一惊。
半晌,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而后双手恭敬地递过去,“梁总,这是您要我拿的东西。”
梁廷点头接过,径直推到了温承德的面前,轻轻敲打着桌面,声音沉稳有力:“这是温氏近半年来的业绩,你可以看看。”
兴许是梁廷的眼神过于镇定自若,那种浑然天成流露出来的自信令温承德心中担忧,一张老脸就快挂不住。
他望着面前的文件,突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手心渐渐沁出一些汗,从而有些滑腻感。
温承德喉咙卡出了一般,没说话,没动作,但梁廷并不打算放过,微眯着墨黑的眼珠子,似笑非笑道:“怎么了?温董是不敢看吗?”
他敢笃定,温承德心里是害怕的。
对待敌人,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要摧毁他眼中的势头,浇灭他心中不服气的火焰。
“我有什么不敢看的!你个小白脸能厉害到哪里去?!”温承德呼吸变得粗重,大嗓门地喊着。
可当他拿起文件时,犹如捧起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明显感觉到梁廷的强烈视线,温承德咬牙翻开文件,瞅见上面一串串数字,只觉眼花缭乱,同时也给心中敲下了一记重锤!
可恶!
梁廷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够为温氏创造如此大的价值!
3亿啊!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在任一个星期,比温董貌似4个月的利润还高,所以,不知温董还有什么话好说?”梁廷双手交叠着,镜框里的黑黝眸子冒着冷冽的气息,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温承德。
“你!你哪来那么的本事?假的吧!这是伪造的数据,你骗我是吧?”温承德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就连手臂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该死!
他温承德也会被梁廷这个小白脸给摆了一套!
这让他老脸往哪里挂啊?!
梁廷摇头轻笑:“我犯得着自欺欺人?温董,做人就算没有慧眼识珠的能力,起码要有接受事实的心理承受力。”
见想法直接被梁廷识破,温承德瞬间哑口无言,面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事情的反转就好像有人往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冻得他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温承德觉得狼狈至极,随即扑通一声站起来,攥紧了拳头,一句话未说,迈开步伐,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场战役,他彻彻底底地打输了!
温承德从会议室出来,脸色铁青的厉害,眉头皱巴巴的,整个人可以说是无精打采,仿佛遭到什么重大打击。
有员工恰好路过看到温承德这副模样,惊呆了,却不敢当面议论什么,快步离开。
而温承德找上梁廷这件事很快传到了温如溪耳边。
她一双水润动人的眸子尽是冷漠,神色无波澜,淡定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梁廷的名字拨打过去。
电话没响多久便接通,传来梁廷踏实令人心安的嗓音:“温总。”
温如溪眯着眼,摩挲着手指,冷声道:“温承德找你,处理的如何?”
潜意识告诉她,温承德找上门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无非是捍卫主权!
她虽知晓梁廷的能力出众,但处理这种问题,还不清楚他能办的怎么样。
毕竟温承德的无理取闹是有目共睹的。
梁廷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飘渺,缓缓传来:“温总,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在没来温氏之前,他就经常处理这些,对他来说,和家常便饭一般。
更何况,温承德不具备杀伤力,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温如溪的父亲,他今天还能更“过分”。
“嗯!”温如溪没再说什么,利落挂断了电话。
温家。
温承德灰头土脸地回去后,坐在沙发上的柳梦迅速站起来,热情地迎接上去,但在看见他那副颓废面孔的时候,心一下子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