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衡解开几粒纽扣,随即迈开步伐离开。
一路上,他开车开得很快,像是发泄着内心的情绪,凌冽的风吹着他的脑袋,让他清醒了几分,只是发型有些凌乱,但仍不失帅气。
林少衡到了向家,率先和向父向母打了招呼。
“少衡,你可算来了,我们家小婉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啊!比上次还要恶劣。”向母紧忙凑上了来,一脸的担忧,眉宇间是浓浓的疲惫。
她又道:“她已经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你劝劝她吧!”
“是啊,少衡,拜托你了。”向父也跟着附和。
迫于双方压力,林少衡沉重地点了点头,掀起眼皮,便看到向婉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肩膀不时的颤抖,偶尔还发出颤音与嘶喊的叫声。
的确是情况很严重。
林少衡紧蹙着眉,感觉身上犹如被人安上了枷锁,每走一步都觉得很沉重。
向婉再不对,可始终是他曾疼爱过的妹妹。
林少衡慢慢走上去,一双深蓝色西装衬托得人高贵优雅,笔直的身体站在向婉旁边。
两人形成明显的身高差。
“小婉。”林少衡压下心底的波澜,轻声唤道。
低沉温和的嗓音仿若一缕阳光照进了向婉的心底,浑身的躁怒不安仿佛得到了暂时的平息。
向婉愣神地眨巴着眸子,一抬起头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一行清泪从脸庞流淌过,喉咙哽咽着。
随即伸出白嫩的手死死攥着林少衡的衣衫,委屈巴巴的道:“衡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小婉了?”
林少衡垂着乌黑的睫毛望着向婉脸上挂着的晶莹泪水,下意识地喉结滚动了下,无奈的语气从嘴巴里溢出:“小婉,我听伯父伯母说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是吗?”
向婉微微睁大了眸子,怕林少衡生气,赶紧道:“衡哥哥,我、我会改过来的,你不要丢弃我好不好?”
她喜欢林少衡好多年了,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领证的机会,可以把他占为己有,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害怕被林少衡抛弃,也害怕被林少衡远离!
林少衡沉默了几秒,现在的他回答不了向婉这类话题,于是,换了个方式道:“小婉,你先去吃个饭,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现在向婉的精神状态面临崩溃,他只能先哄着她。
向婉恋恋不舍地看了林少衡一眼,神经衰弱的她没有往日的张扬,反倒是处处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既视感,缩着脖子像个鸵鸟似的弱弱地问:“衡哥哥,你不会等我吃饭就走了吧?”
“不会。”林少衡闷哼地应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现在还不去吃饭我会生气。”
这招果然好用,向婉脸上浮现一抹焦急,赶紧起身,因为长时间坐着,她双腿都麻了,走路有些不轻便:“我现在就去吃,衡哥哥等我下。”
向婉走一下又回头看一下林少衡,眼神充满迷恋。
等向婉安安分分地去吃饭,向父向母纷纷松了一口大气。
而林少衡站在原地,身影有些落寞,他一转身,见向父向母盯着他看,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
他抿着嘴唇,声线起伏很平淡:“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都想把我和小婉凑一对,但我现在想告诉你们,我只是把小婉当妹妹,我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所以我希望小婉能够另寻他人。”
从小到大,他都把小婉当妹妹看。
向父向母膛目结舌,震惊在原地,林少衡说的话深深刺入他们心中。
向父皱了皱眉头,严肃道:“少衡,上次你和小婉不是说好要去领证吗?怎么就反悔了?”
他现在还记得,向婉那日回来之时,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林少衡握了握拳头,而后松开,扬起下巴,眼神划过一丝坚定:“对不起,我和小婉两人之间一时说不清。”
林少衡决绝的话语冒出来,向父向母生怕向婉会听到,忙回头看向转角处,见没人松了一口气。
从小婉和林少衡领证只不过过去数日,小婉病情非但没有改善,反倒是加重不少。
问小婉,小婉只口不提,现在问林少衡,他也不说。
向父微微眯了眯眸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迈开步伐走到林少衡的面前,与之对视,脸色微沉,“少衡,我们等你就是要一个解释。我们两个长辈被蒙骗在骨子里,这合适吗?
小婉变成这样,和你是脱不了干系的,你说说看,为什么你不和小婉领证?”向父铁着心问道,眉宇之间散发着凌厉的气势,令人有些头疼。
“是啊,少衡,你是当事人,你有发言权。”向母也想要一个答案。
林少衡倒吸一口凉气,捏了捏拳头而后放下,抿着嘴唇,垂下乌黑浓密的睫毛,嗓音沉闷:“当初提出要和小婉领证,是我以为和她发生了关系,我认为要对她负责。但后来,我发现这事是假的。从始至终,小婉都在骗我!”
闻言,向父向母脸上泛起诧异之色,震惊得手心发凉。
原来他们的女儿是用这种手段把林少衡套牢的。
所以,是小婉做错了,林少衡是无辜的。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想小婉获得幸福,若是不能,也希望能让她好过一点。
“少衡,这件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我们道歉,但......”
向父护女心切,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少衡,你知道的,小婉只喜欢你一个,看在我们两家关系密切的份上,你能不能时常看看向婉?”
“少衡,小婉这几天精神状态不佳,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健健康康的,小婉变成这样,我们不求你和小婉能够在一起,只希望你能多来看看她,行吗?”向母眼底闪烁着期盼。
林少衡眉头越皱越紧,犹豫许久,麻木地点头应下:“行。”
“少衡,谢谢你。”向父向母齐齐道谢。
次日。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温如溪穿着一身嫩黄色西装内搭白衬衫,搭配一条直筒牛仔裤,拿着车钥匙出门。
她一坐上车,很快就启动油门,车犹如一道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尘土飞扬,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