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和我家夫人什么关系?”顾庭骁眯了眯鹰隼的眸子,冷着一张脸质问道。
陆思淮撂了撂刘海,漂亮的脸蛋浮现一丝丝杀意,抿着嘴唇冷声:“呵!夫人?你不配知道我是谁!你更配不上小溪!”
一个需要小溪保护的男人也配当她的丈夫?
他的话语冰冷而坚定,直戳顾庭骁心中的柔软,额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英俊的脸如北极万年不化的冰块。
倏而,他冷笑道:“我配不配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无论你和小溪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把她交给你!”
温如溪只能是他顾庭骁的!
哪怕死后化成骨灰也只能是他的!
任何人都无法从他身边夺走。
倘若要,那他便毁了那人!
他本就身在地狱,无非就是重新拿起屠刀,又何妨?
闻言,陆思淮黑眸泛起浓浓的暗色,一脸鄙夷地扫至顾庭骁的全身上下,像是看一粒不起眼的灰尘。
突然,他挥挥手,露出鬼魅般阴冷的笑容:“不交是吧?谁给你的胆子?”
“爷,我们帮您解决掉他!”身后的手下沉吟道。
“不用!我要和他来一次堂堂正正的交手!”陆思淮如玉的一张脸好看得极了,动作优雅十分,利落的脱掉西装外套,扔给手下,活动了下手腕,朝顾庭骁勾勾手:“来!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同样,顾庭骁脸色阴沉,阴鸷的面孔缠绕着冷冽的气息,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冷笑:“来就来!”
小溪是他的底线。
这人一来就触碰他的底线,不是找死是什么?!
管他和小溪是什么关系,打一顿比什么都好!
声音戛然而止,顾庭骁和陆思淮都开始对对方展露拳脚。
陆思淮朝顾庭骁勾了一记拳头,拳风漂亮,亚麻色的短发在大幅度的动作下飞扬,下手极快。
顾庭骁避身躲过,抬了抬腿,就往陆思淮腹部踢。
陆思淮锁定住顾庭骁的动作,冷笑一声,一个闪身,迅速躲开。
两人都是练家子,打起来可算是旗鼓相当。
打了十几分钟,两人身上都挂了一些彩。
顾庭骁嘴角带着乌青的瘀血,陆思淮则是眼角处略微肿了起来,还受了腹部的伤。
“来,继续啊!”陆思淮挑衅地看着顾庭骁,扬了扬下巴,声音冷到极致。
第一次见到这人,他就打心底不舒服。
虽实力不在他话下,但他就是要要看到他屈服。
顾庭骁懒得理陆思淮的话,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整个人快得犹如一道闪电。
两人又开始厮打起来。
二楼卧室。
床上的人隐约听见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艰难地撑开眼皮,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她这是又睡了一觉么?
这几天浑浑噩噩,时不时清醒,时不时昏睡,她早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此刻,难得的清醒。
温如溪起身,扫了周围一眼,却是不见顾庭骁的身影。
她从衣架上拿来外套坡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刮倒,缓缓迈开步伐。
刚走至门口,就见佣人急匆匆地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夫人,不好了,少爷、少爷和别人打起来了!”
什么?!
顾庭骁和别人打架?
印象里,她只记得他和迟南打过一架。
一抹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温如溪裹紧外套,不再多说什么,心跳微微加速,急切下楼。
走至门口,瞥见不远处扭打的那两个人以及一群人,愣怔了会。
陆思淮怎么来了?
他们俩为什么会打起来?
这两人武力值都不弱,再打下去迟早都会出事!
温如溪眉间形成一个川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攥成拳头,声音沙哑而暗含担忧:“住手!都住手,别打了!”
说罢,她二话不说冲到顾庭骁和陆思淮两人之间。
一瞬间,两人都停止了动作,纷纷看向温如溪。
顾庭骁脸上挂彩,但仍旧是第一时间冲到温如溪的面前,沉吟道:“小溪,你身体如何?”
尽管心底顾忌眼前这个男人,甚至揣测他和小溪之间的关系,但无论怎么说,小溪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温如溪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如荒漠里的旅行者,“无碍。”
她抬起眼皮,瞅到顾庭骁脸上、胳膊上的伤痕,特别是嘴角渗血的地方,心蓦地揪疼了下,“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看得出,这几天顾庭骁为了照顾他,也瘦了不少。
对面的陆思淮听见温如溪询问顾庭骁的伤势,眸光迅速暗淡下来,犹如宝石失去了光泽似的,如临深渊,敛下睫毛,下意识不看他们俩。
究竟是什么时候,顾庭骁居然在小溪心里争取到一丝位置?
而他呢?
他只能靠着名义陪伴在小溪的身边,仅仅如此。
“没事,小溪,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你!”顾庭骁伸出手握紧温如溪冰凉的手指,瞥见她身上穿的外套,微微蹙眉,关心道:“天冷,怎么不穿多点?”
温如溪挑了挑眉,摇头:“没事。”
转而看向对面的陆思淮,轻声问:“陆思淮,你怎么样?”
陆思淮舌头抵住下颚,云淡风轻地飘来一句:“死不了。”
紧接着,他抬起眼皮,浑身散发着强大气息,瞥了一眼顾庭骁,对着温如溪道:“小溪,该回去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戳戳地对准顾庭骁内心的柔软,刺了进去,鲜血直流。
回去?
小溪这是要离开他吗?!
温如溪微愣,虽早已是意料之中,但听见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惊诧了一下,尤其是看见顾庭骁失落的表情,心口的痛意更显。
她没直接回答,径直走向别墅,拿来了医疗箱,手法熟练地给顾庭骁处理伤口,见陆思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才扯开嗓子,声音却是伴随着苦涩:“好。”
她留下只会给顾庭骁带来伤害!
还有现在罪孽深重的她,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
她啊,该去赎罪了!
所以,离开是最好的!
好?
小溪竟然答应了?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瞬间,脊梁像是垮掉似的,背似乎被什么压弯了一样。
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眼神流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恐惧和落寞。
顾庭骁眼底溢出千万种苦楚,伸出手死死握住温如溪的手指,如铁钳一般令人难以挣脱开,薄唇抖动了几下,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扯出一句句苦苦的哀求:“不要......小溪不要,你说过不会离开的!”
男人完全没有以往的沉着冷静。
温如溪撞见男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脏像是被数万把针扎的千穿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