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男人手中的笔掉在了桌面上,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空气中无形中充满压迫的气息,如风暴席卷而来。
手下瑟瑟发抖,没敢出声。
“怎么回事?!”
伴随着一声怒吼,倏地,陆思淮手中的钢笔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划过半椭圆弧度,扑通地掉在了地上。
男人湛蓝色的眼眸蒙上了黑压压的阴霾,眼睛充血发红,似是滴入鲜血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浮现红印。
为什么?
明明他再三叮嘱过小溪不要接近顾庭骁,结果还是没有用?!
他该如何是好?
手下被那声怒吼给吓得心尖颤了颤,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一句屁话都憋不出来。
完了!
他就知道,陆爷绝对会生气!
谁都知道,溪爷的事,陆爷是最上心的那个。
现在溪爷和其他男人走得近,陆爷不生气才怪!
而他们就是遭殃的出气筒!
“滚!都给我滚!”
陆思淮火烧眉头,内心焦躁不安,大手一甩,桌面上的文件被掀翻,飘荡在空中,最终零零散散地掉在地上。
“是!”手下吓得灵魂出窍,撒开腿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再不走,他就死定了!
“可恶!”陆思淮挥出拳头,朝雪白的墙壁砸过去,丝毫不收敛力度,更不怜惜自己的手。
脑海里回荡着手下说过的话,心中不由腾起恐慌、焦灼与不安。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块,却是没有发泄的地方。
陆思淮气得眼睛红得彻底,手上的力度分毫不减,指关节渗血也视若无睹。
不可以!
小溪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绝对不能让小溪再踏入险境。
思及此,男人眸中迸发出一道寒芒,妖孽漂亮的脸庞漫上冰霜,转身拿着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迈开长腿,从公司出来。
他心慌意乱,急需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漫无目的地开车到街上,如同孤魂野鬼似的没有归宿。
最终眼神锁定住暮色酒吧,二话不说,下车走进去。
一进来,陆思淮无疑是酒吧里最亮眼吸晴的存在。
身高、长相无可挑剔,说是娱乐圈的宠儿也不为过。
吧台小哥见到陆思淮怔愣了一会儿。
这是一个比女人还要美得男人。
他算见识到了!
“给我调几杯威士忌,酒精浓度高的,零头抹了。”陆思淮面无表情,从兜里拿出烫金黑卡,放到桌面上。
嗓音低沉如金属碰撞的轰鸣声,富有质感,加上出手大方阔气,吧台小哥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
这、这是大佬啊!
什么时候,他们酒吧把大佬给招来了?
“嗯?”
陆思淮声线冷硬,眉间浮现冷戾,代表他没有多余的耐心。
“好的,您稍等,我这就给您调!”吧台小哥麻溜地应下。
陆思淮瞥了眼不远处劲歌热舞的人群,全然没有心思,走到偏僻、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即使这样,也不影响他发光一般的存在,不少女的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开始犯花痴,还夹杂着讨论。
陆思淮捏着眉心,体内的气息仍旧没有平复,反倒是有往外冲破的既视感。
他心情郁闷到极致,跌入谷底的滋味,让他煎熬难忍。
“先生,您的酒调好了。”
一刹那,桌面上多了好几杯威士忌。
陆思淮嗯了一声,捧起酒杯就往嘴巴里送,像是不要命似的,越喝越急。
“咳咳咳咳……”
男人一不下心被呛到,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烈酒灼烧着食管与胃。
陆思淮只是轻轻蹙眉,再无其他。
缓了一阵后,又开始像是喝白开水似的的灌着威士忌,眼睛眨都不眨下。
若是喝酒能解愁就好了!
周围人看呆了陆思淮的操作,震惊地合不上嘴。
威士忌浓度这么高,还使劲地往嘴巴里送,这人是将生命置之度外了吗?
男人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上头,冷白的肌肤透着薄红,红到了脖子上,就连耳垂也是透着淡淡的粉色。
不知为何,他越喝到最后,心中越是荒凉,心脏空落落地好似被人戳了一个窟窿。
他真的难受!
小溪,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是为了你好啊!
脑袋里的神经在不断被牵拉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思淮眸中划过沉色,颤颤巍巍地起身,直往酒吧门口走去。
小溪两个字占据了他脑袋的全部,使得他没精力想其他。
“诶,先生,需不需要我叫人送您回去……”吧台小哥见陆思淮脚步虚浮,担心他在半路中摔倒,好心提醒。
“不用!”陆思淮冷漠地甩开吧台小哥的手,背影被昏暗的灯光切割拉长,带着些许落寞与冷峻。
景致公寓。
皎洁的月光倾洒进卧室内,透着静谧与美好。
温如溪熄了灯,抱着小小一只的温泽躺在床上。
“叮叮叮……”
还没完全入睡,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把她给吵醒了。
温如溪支起身子,眸中闪过疑惑。
大半夜的,谁会来这里?
铃声还在继续,温泽翻了个身,似是听到了动静,睡得不太安稳。
温如溪蹙眉,为了温泽不被铃声吵到,迅速下床,穿好拖鞋,迈开步伐前去看看。
一打开门,门外暗得与夜色融为一体,黑暗中,男人的轮廓隐隐浮现。
温如溪眯着凤眸,伸出手打开墙壁上的灯,顷刻间,男人的模样映入眼帘,剑眉星目,眉眼生得好看,五官深邃立体如漫画里的人物。
这、这不是思淮吗?!
三更半夜的,他怎么来了?
温如溪猛然瞪大了瞳孔,眸中诧异尽显,打开门,忙道:“思淮,怎么会……”
是你这两个字没说出口,陆思淮突然冲上来,一把将温如溪壁咚在墙壁上,精壮有力的胳膊横在她的脸庞附近,把她直接吓了一跳。
“思淮,你!”温如溪眉心狠狠一跳,后背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忽而,一股浓烈刺激性的酒味钻入鼻孔,她不适地皱眉,知晓陆思淮是喝醉了酒。
好端端的,他跑去喝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