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溪只迟疑了三秒钟,“好!”
“我来开!”温如溪补充,没等林少衡点头,径直上了主驾驶位。
“好!”林少衡呆滞了会,上了副驾驶。
温如溪脚底油门轰到底,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去,女人车技娴熟,让车子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并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完全不要命。
交警想呼叫和阻拦,却只看到车如流星闪过去的影子。
副驾驶位上的林少衡神色紧张,手紧紧抓着上方的把手,俊脸隐隐有冷汗沁出,但面色仍旧波澜不惊。
空隙间,温如溪转头看了眼,“你要是难受,我先放你下去。”
这般说着,速度却只增不减。
她的车向来没几个人敢坐,林少衡坚持到此刻已经算不错。
“不......不用。”林少衡惨白一笑,心里暖意洋洋,他没想到温如溪还能顾及到他的感受。
闭上眼,额头上的汗更多,衬衫早已湿透。
他晕车,所以极少让司机开车,但他没打算告诉温如溪。
“嗯!”
又是几个转弯、几个刹车直接让林少衡天旋地转。
望着不断飙升的速度表,林少衡全身紧绷,胃内翻江倒海,痛苦到极致。
怕是只有那个人才会让她失了沉稳吧!
思及此,林少衡心中泛起苦涩。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温如溪缩短到十几分钟,车子一个回旋,慢慢停了下来。
温如溪拉起手刹,松了钥匙,霸气跳下车。
“谢谢。”丢下道谢的话,温如溪顾不得林少衡难看的脸色,迅速迈开步伐跑进医院。
林少衡在路边差点吐了出来,等难受劲下去了些,再抬起头时便只看见温如溪干脆的背影。
他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温如溪来到急救室,迟南和枯木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忙上前打量迟南,见他好好的,倒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温如溪眸子复杂,询问着缘由。
迟南许久没出山,为什么还会有人追杀?
按理说,很多事情全是他和枯木解决,就算要暗杀也是她和枯木,不该是迟南才是。
迟南眸子阴沉的像口枯井,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波涛汹涌。
他握紧了拳头,声线沉闷:“还在查中,是顾庭骁救了我,他帮我挡了刀。”
假如可以,他宁愿死也不愿欠顾家的。
温如溪微愣,这是她没想到的结果。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顾庭骁会是帮迟南挡刀的人。
明明这两人是水火不容。
温如溪的脸色从容,素来平静的脸庞有一丝慌乱,心像是经历着什么煎熬的事情反复抽痛。
这种感觉很陌生。
瞅见主治医生要进入手术室,温如溪眼疾手快地直接拦下,坚定冷淡的声音响起:“这场手术我来!”
“好的。”主治医生见是温如溪,迅速应下,同时眼底泛起惊讶。
温如溪身为锦南医院的院长,是很少给人动手术的,一年可能才做了一两台手术,但现在她居然主动提出要帮人做手术。
真是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
温如溪无视那人的惊讶,进了手术准备室,穿上了绿色手术服,戴好口罩,走进了手术室。
温如溪进来的刹那,视线精准无误落在正静静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身上,她的眼扫过顾庭骁苍白无血色的唇。
不知为何,她肺部的空气好像在一点点地被抽尽,心脏微微抽痛。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庭骁这副模样,脆弱又苍白。
顾庭骁,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拂开杂乱不已的思绪,温如溪侧身拿起护士递来的手术刀,脸上是一派的淡定,但手上的动作像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
手术室的医生、护士看见温如溪手指发抖的模样纷纷感到诧异。
温如溪的手被誉为圣手,因为她做手术一向很稳,从来都没有失误过,手指更是没有抖过。
但现在她的手却在轻微发抖,是以往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念及此,他们向温如溪投去担忧的目光。
“院长,你要继续吗?”其中一个医生小心翼翼询问道。
在手术过程中,手发抖是大忌。
温如溪贝齿紧咬唇肉,稳了稳手,“嗯,继续!”
给迟南手术都不曾抖,为何对着他会?
温如溪,你终究要破戒了吗?
ICU病房内的手术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病房外,迟南依靠在墙上,两双笔直的大长腿无处安放,脸上的情绪变幻莫测,看不出任何感情。
而顾老爷子收到顾庭骁中刀抢救的消息,差点没晕倒,急急忙忙让管家安排司机送他赶往锦南医院。
他驮着背,紧绷着一张脸。
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刚到手术室,不等顾老爷子开口,他便感受到一抹凌厉的视线。
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长相清俊,气质独特的男人。
莫名的,他感觉这个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就是想不起来。
迟南与顾老爷子的视线在空中对视着,眼底的杀意波动几分,但面上却是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背地里紧握着拳头,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心痒的厉害,又觉得烦闷极了,但是医院不允许抽烟,他只能拿着烟转着,企图压下烟瘾。
“你是?”顾老爷子疑问道。
迟南慢条斯理地转着烟,没作声,像是没听到,浑身阴鸷的戾气快压不住。
顾老爷子发白的鬓眉紧皱,似是对迟南的无理有些不悦。
但到底是担忧顾庭骁的生命,没有计较,“顾庭骁还好吗?”
“不知道。”迟南恹恹回道,烟在他掌心被捏成稀巴烂。
杨晴是跟着顾老爷子一块来的,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她恨不得顾庭骁直接死在手术室里,或者变成植物人,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这样一来,他们在顾家就可以生活得滋润,没有顾庭骁的威胁,省掉了多大的麻烦。
杨晴牙痒痒地想着,狠狠地诅咒着顾庭骁。
过了大概三小时左右,手术室的红灯暗了下来,意味着手术已经结束。
温如溪从手术室里出来,在看见顾老爷子后,眼神一凝。
顾老爷子忙上前询问:“如溪,庭骁的伤势如何?”
温如溪摘掉口罩,淡淡地回了一句:“无碍了。”
顾老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温如溪说无碍就肯定没事。
毕竟她都能救回自己。
温如溪视线转向一旁安静的过分的迟南,男人的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处理,疤痕有些狰狞,让人产生不适感。
迟南倒是不以为意,小伤而已,不算什么。
这人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受伤了还不去包扎?本来就伤口凝结效果不好,还如此糟蹋。
“去包扎。”温如溪冷声开口,然后拉着迟南前往办公室处理。
迟南没挣扎,没说话,乖巧的异常,但在经过顾老爷子时,眼底如冰。
温如溪拿出工具箱,细心地给迟南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药水触碰到伤口,有些刺痛,迟南微微皱了眉,没吭声。
他低头盯着温如溪柔软的发旋,看到她为自己包扎的模样,思绪缓缓沉浸到很远的地方。
“你觉得是谁在追杀你?”温如溪一边认真地给迟南包扎着,一边在询问着。
迟南病态白的脸庞几不可见涌现寒星,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声音不大:“应该是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