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库的灯光本并不算光亮,这一阵剧烈的震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十几秒后,灯光就在闪动中彻底熄灭,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哗啦哗啦的响动,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门,门!”
李营长喊着喊着,却是来不及了,这里虽然是用来停放动物尸体的,但说到底还是库房,那门用的是那种双层的滚动门。也不知道是有断电设定,还是地面震动弄坏了门,哗啦哗啦的声音中,那滚动门竟然就这么落下来,关了个严实。
“关个门而已,怎么这么紧张!”
方一行望了一眼,周围暗下来之后,对他影响不大,他的五感敏锐,就算是深夜里的荒野都能看清,何况此时那些停尸柜的备用电源已经启动,状态灯亮着,给了不少光源。
此时,停尸库除了方一行、张筱筱、李营长,还有两个兵,大门一落,大概五十个平的库房就显得阴沉无比,那种阴冷感丝毫不减,反而盛了不少。
“保护区所有库房都做了加固,门当然同样选用了加固类型,这门一落下,来电之前,咱们是别想出去了,除非……炸开!”
炸?
炸是肯定不需要炸的,对付这样的加固门,常人挠头,方一行还是可以靠蛮力解决的。可现在出去不是问题,问题是刚才强烈的震动难道因为地震?
“你那边还有几个手榴弹?有多余的给我几个!”
方一行伸手就要,李营长含糊了一下,还真就从腰边取了两个,他本就和方一行站在一起,这一搭手,也就塞给了方一行。回手又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手电,照了起来。
刚才那么一震,停尸库里乱成了一团,便是张付的尸体都滚不知道哪儿去了,他被开了胸,这一滚,地上就淌了不少血。
而张筱筱虽然坐在了地上,可手里依然捧着还没来得及放好的张付的内脏,小手血糊糊的,脸上都溅了一些,应该是震动的时候,没站稳,倒地弄的!
她也是有意思,就算是自己倒地,都没将手里的内脏给落在地上。
方一行走过去,伸手将那块明显小不少的心脏顺手就揣在了兜里,然后把张筱筱给拉了起来。
他可不在乎自己的手上沾血。
那边,李营长安排自己的人尝试开门,刚才那番动静,整个保护区也不知道有没有损失,既然接手了保护区,该做的工作当然都得揽下来。
可折腾了半天,那扇加固滚动门也没弄开,好想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要想立刻出去,还真就得……炸!
方一行可不急,这地方既然全部加固了,总体还是很安全的,多呆一会儿也没问题。
可张筱筱却拽了拽方一行的衣角。
“张伏……张伏不见了!”
张伏?那具尸体?
他方一行又没用丨死亡之吻丨,这停尸库也就这么大,那具尸体还能爬起来自己跑了?就算跑,能跑哪儿去?
冲李营长招招手,反正他那边折腾开门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定的,不如过来打个灯。
手电一照,在原本摆放张伏尸体的临时解剖台旁的确有尸体滚动的痕迹,并且一路滚出去有好几米,然后……然后血迹就此消失。
张伏的尸体,还真就不见了!
“不可能!”
李营长声音上扬,他顺着血迹走过去,踢开几个倒地的零碎物品,打着手电筒四下绕了一圈,张伏的尸体毫无踪迹。
“他的身体在死亡后依然存在变化,具体的我需要专业工具检测!”
张筱筱凑到方一行身边咬耳朵。这个行为,方一行竟然并没有反感,要知道,上一个这么做的是祝爻,那可是给方一行留下极差印象的。
“变化?什么样的?你总有个大概的解释吧!”
“在生前、张伏体重81公斤,身高不足一米七。你刚才应该看到他的尸体了,你觉得呢?”
张筱筱的声音糯糯的,听在耳朵里很舒服。方一行眯着眼睛,嗅了嗅鼻子。
“看来,他这一死,瘦了不少啊!”
“不仅仅是瘦了,我觉得他体内的一些脏器在他死后依然保持活性,虽然我知道这不科学,但……就是这样!”
“嗯?”
这么一说,方一行来了精神,刚才从张筱筱手里拿过那颗相对而言要缩小很多的心脏的时候,方一行就感觉有些奇怪,那颗心脏似乎挺软和的,带着“香味”。
(死后的活着。难道他瘦了这么多是因为脏器的消耗?如果维持张伏死后的能量,会发生什么?“活着”?怎么感觉和我掌握的丨死亡之吻丨这个法术的效果很像?难道……这个保护区有掌握着法术的人?还是说和那个洞有关?)
想到洞,方一行将张筱筱带到了一边。
“我问你,张伏死的地方,那个洞,你是如何找到的?你一定用了某种感知上的办法,那片叶子不过是你的借口,对吧!”
张筱筱听了方一行的话,小心翼翼地看了方一行几眼,却没有开口。
方一行没有追问,而是转口提了另一个问题。
“你可以不说。但你得告诉我,那个洞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对不对?你必然知道。李营长他们兴许权限不够,但你不同。”
“我不…”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我去了那个洞里,我想你应该知道洞里有些什么,或者你大概知道情况。我不希望用别的方式让你开口,所以,别让我起了那样的念头!”
张筱筱感觉到方一行抓着自己的肩膀有些发力,但这会儿她却没有之前那样柔软了,她抬头盯着方一行。
“我……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了,你会死的!”
死?方一行才不惧怕死亡。
他笑了笑。
“难道因为你说了,我会被灭口?”
“不,因为你知道之后一定会再次去洞里,而你如果再次进去,你就出不来了!”
张筱筱的眼睛里带着坚持,方一行一时间也有些问不下去,他第一次尝试到被人关怀,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味道……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