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傲命人把东西呈上来,小太监识趣,就在姜彬玉面前立定不走。
众人目光定在他手中的托盘,只见托盘里安静的躺着两个拳头大的圆形青花瓷瓶,隐隐散发玉兰香。
姜彬玉望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笑逐颜开,好奇地问:“皇上,这是要赏给臣妾的东西吗?”
“朕命药房的人调制的,对你的伤有好处,喜欢吗?”
“喜欢!”她欢喜得满脸飞霞,两只圆咕噜的眼睛,好似嵌上了星辰,一闪一闪,动人极了。
陈子傲情不自禁扬起嘴角,醉人的喜悦浸透他的心,看着她的时候多了一份温柔。
野猫收回利爪,逐渐对他放下戒备,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堂内坐着的妃嫔无一不在羡慕姜彬玉,但也同时想起皇上带她进宫的原因。
“姜宝林,本宫这里也备有一份调制好的伤药,方才各宫姐妹送礼纷纷,本宫想着最后才拿出手。哪能想到皇上先比本宫下手了。”
话音刚落,辛夷姑姑再呈过来一托盘,上面也是两个瓷瓶,不过比较小巧玲珑,散发的味道依旧是玉兰香。
姜彬玉笑盈盈地跪下朝他们夫妻行大礼,“嫔妾谢皇上皇后体恤,也谢谢各宫姐姐的赏赐。”
陈子傲看着坠儿身后的锄头水桶等工具,疑惑爬上心头,“玉儿这是要重回山林?”
姜彬玉嘴角一弯,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臣妾惊鸿殿附近有片荒地,淑妃娘娘就送了臣妾几包菜种子,而后,胡贵嫔、苏婕妤和婉昭仪又送了锄头、木桶、花肥等,想是要锻炼臣妾的劳作之心……”
“放肆!”茶盏被他粗鲁地丢在桌子上,陈子傲勃然大怒,在座的妃嫔又齐刷刷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帝王发火尤为可怕,连皇后这个结发妻子都不敢多言语一句。
姜彬玉露出天真无辜的表情,微皱眉头,眼眶隐隐发红,看向帝王委屈巴巴,“皇上,臣妾不是有意……”
陈子傲忽略她的苦楚,转头看向跪在下方的凌霄,怒发冲冠,“淑妃,你不知道姜宝林有伤在身?”
淑妃跪在地上惊惶万状,心跳如擂鼓,“皇上,臣妾近来挂念在外征战的父亲,身子微恙茶饭不思,忽略了姜宝林的伤势。还请皇上恕罪!”
姜彬玉暗自佩服,好一个淑妃,认错之际还不忘拉着父亲打亲情牌,厉害。
淑妃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大干的战事多数是他告捷凯旋,战功赫赫,提起他,陈子傲还得收敛性子正襟危坐,火气也就凉了一半。
姜彬玉心底冷哼,帝王就是如此薄情寡义,纵使淑妃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陈子傲看在凌大将军的面子上也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陈子傲没有多言,微微叹了口气便起身扶起淑妃,“是朕国事繁忙疏忽了你的心情,姜宝林伤势未愈,你就让她歇几日再劳作,免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淑妃低眉顺眼地坐回位置上,五指恋恋不舍地松开陈子傲的手。面带愧色怯怯道:“臣妾明白了。”
姜彬玉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嘲讽地抽了一下。陈子傲扫视众人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把嘴角收起来。
心,竟暗爽了一下。
野猫就是野猫,一旦受了好,果然不能容忍主人对其他人好,独占欲够强。
嘴角刚扬起,再看向她的时候,她似回到之前,一身清冷的气质,淡漠的神情。
陈子傲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精致的面容写满冷漠和疏离。这时,他的眸子里不小心划过一丝诧异。
野猫的情绪真有那么多变,不过半刻钟置之不理,她就把他之前的好全部遗忘,换回以前那种令人难以靠近的模样。
这个女人果真与众不同,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场,与生俱来,能让人为之着迷。
面对熟人,浅笑如烟;面对外人,孤傲清冷。
转变令人猝不及防,他费了心思将她心门开了一丝缝隙,想要威武霸气地闯入她世界,却发现,心门早已闭合。
“皇上,您这是要对臣妾做什么?”
姜彬玉口音为重,晶亮的双眸与他对视。陈子傲似笑非笑,眸中情意绵绵,拇指划过她的红唇,重而有力,指腹都沾有轻微的红。
帝王不顾众人在场,俯首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磁性而暗哑的嗓音穿透耳膜,蕴涵着情欲的气息,让她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朕只是想看看爱妾的脸罢了。”随后站直身子,转身朝他的妃嫔们说道:“都起来吧,朕乏了。”
妃嫔们谢恩后纷纷起身,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姜彬玉垂首,思量帝王的话语。
“皇上日夜操劳身子乏累,要注意劳逸结合可别累着自个。既然来到皇后宫中,臣妾恳请皇上在此歇息。”
“你就不想朕去你宫中?”他略带玩笑的意味问着。
姜彬玉看向姜若语,她的脸上布满殷切,她会意,抬眸笑对他说:“臣妾自然想,不过此时臣妾想去姐姐宫中看望小外甥,就不打扰皇上留宿皇后宫中了。”
陈子傲眉头一挑,饶有兴趣,“你很喜欢孩子?”
姜彬玉面露羞涩,垂首不语,耳根的嫣红出卖她的心思。
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孩子?
陈子傲心花怒放,身上的疲倦瞬间烟消云散,她的一举一动忽让他倍感亲切。
“既然如此,那朕陪你去看昭儿吧,好些日子不见他,或许也想念父皇了。”
姜若语顿时眉开眼笑,和姜彬玉对视时,露出感激的笑容。
姜彬玉诡异一笑,令她心跳漏掉一拍。
“说到昭儿,臣妾这个做母后的也是许久未曾见到他了。皇上若不嫌弃,臣妾也想带着靖儿和礼儿一同前往。”
姜若语嘴角收笑,姜彬玉悄悄地拉着陈子傲的手晃了晃,“臣妾喜欢多些孩子一起玩闹。”
“是么?”陈子傲黑眸深凝,蕴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来日你也要一个。”
姜彬玉下意识抬眸对上戏谑的黑眸,眉头一挑,略带挑衅,“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如此直白的意思,陈子傲怎么听不出?他的野猫啊,就喜欢勾人心思,令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