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进了里头的门,脚步就变的匆忙起来,一把推开里头的内门。
“快,看看这个是不是画像上女子戴的一样。”
那里头的师傅一听就站了起来,和那暗处的黑衣男子,迅速的查看起来。
“一样。”
“一样。”
“踏破铁鞋无觅处,主子要找的人难道就在外面。”
那掌柜的立刻摆手道,“不在外头,是有人来当这个。”
那黑衣男子立刻下了决断,“你别露出马脚,我跟着他,最好让他多来几趟,不信他能藏得住。”
外头铁离达等的愈发心焦,该不是遇上了黑店?
可问了人,说这处的当铺合理公正,价钱也好,不应该啊。
等铁离达恨不能要闯进去的时候,掌柜的终于出来了。
“久等了,客官。”掌柜的笑的客气,“您这个我们师傅估了,值一百八十两银子。”
铁离达有些意外,没见过当铺有人还加价的,从来都是能扣一点是一点,怪道人人都说这家当铺厚道,生意好呢。
掌柜的开了钱匣子,数了数,面露难色道,“哟,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们当家的今早调了现银,今天的数额用完了,只有一百两了,您看剩余那八十两,能不能劳您明天来取一趟?”
似乎还怕他不信,加了一句,“我们给您写个欠条,盖了我们的店里的私印,您放心,保准给您少不了的,咱们都是光明正大做生意的。”
铁离达不是没当过东西,也知道盖了私印的东西,是铁定作数的,也只好点点头。
那掌柜的写了收据,又开了小票,还写了欠条,一式两份,客客气气地递给他。
铁离达收了放入怀里,道了声谢。
“客气客气,客官下次有这样的好东西,还来我们云深当铺,童叟无欺。”
铁离达点点头,正欲拔脚出门去,突然想起什么,“掌柜的,您知道哪里有鱼虾......卖?海鱼?海虾?”
那掌柜脑子一转,笑的更欢了,“如今这世道,加上凌瞿这地方,新鲜鱼虾可少的很,更别说海鱼海虾了。也就是你问对人了,我有一朋友,正有海鱼海虾卖呢。”
铁离达听完有些高兴,“真的?”
“当然了。”那掌柜拍着胸脯保证,“就是,价钱高了些,您......您是自个儿吃嘛。”似乎有些犹豫的问下去。
“不不......不是,”铁离达算了下怀里的银两,阿娘看病至多十两银子,多出的那些还是要给那女人,还有没拿到的八十两,他抬起头问道,“您看那八十两买.......够吗?”
掌柜的立即拍手道,“哎哟,那可太多了,您放心,用不着那么些,那咱说好了,明日你来取?”
铁离达听掌柜的几番保证,约好时间后,这才点头又致谢了番谢,这才出了门去。
那掌柜的看人走远了,片刻不敢耽搁,立刻进了内门,派人去送信了。
那黑衣男子名为铁衣,早已跟在铁离达身后,悄悄隐了身影。
这家当铺,正是秦司衡与秦追云用来做密点的,消息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传来,几经加急,眼下没有哪个站点不清楚的。
消息很快由当铺送出,由于卫临城一行人眼下正在凌瞿,来时留了信号,有消息时立即送往大营,因此眼下不过一个时辰,东西就已经在卫临城手里了。
卫临城不敢耽搁,拿了消息就立刻去了主营帐旁的那顶帐子。
“爷,有消息。”
秦司衡拆了那消息,里头掉出一只耳坠,他刹那间慌了神,呼吸都不敢了,指尖轻颤着打开那信。
信上写的清楚,加之她要的这些东西,素日是她最喜爱的,她几乎可以断定,那典当之人定然知道她在哪。
秦司衡立即起身束了衣服,当机立断。
“我亲自去一趟,半个时辰,你搞定她要的那些东西。”
“爷,太冒险了。”
“我有分寸,去办吧。”
“是。”
是夜,当铁衣在天蒙亮的时候回了当铺时,察觉到屋子里有不一样的气息,他警觉起来,拿出随身的匕首,轻手轻脚进了屋子。
还未等他出手,一把比他更快的剑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他正欲还手。
王掌柜赶紧出来,白了他一眼,着急解释道,“自己人。”
卫临城收了剑,瞥他一眼,“进来。”
铁衣进来就看见屋内坐着一个男子,带着一只描金面具,气度不凡,想来应是他们的大老板了。
王掌柜低声解释了几句,铁衣便按着规矩抱拳行了礼。
“今日来当铺的男子,是个达蛮小子,先是去了一家药房抓了药,我问了大夫,那小子常去抓药,是他娘病了,最后进了驻扎的营地,我在外头等了会,没看见人再出来,又绕着外头转了几圈,又等了会,确实没什么办法进去查探,这才回来。”
“对了,那小子临回去了,还带了一车柴啊炭的。”
秦司衡和卫临城互看了一眼。
“去弄口大些的水缸,记住了,要两三个人才抬得动的,再多弄些活的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司衡换了身小厮穿的衣裳,又嫌看着不太像,从花盆里,抓了两把土往身上和脸上抹了抹,又怕露馅,身上弄了些鱼虾的腥味,一双手也可以抹的脏了些。
等卫临城进来的时候,细看了看,倒真有些像卖鱼为生的。
他照着秦司衡的模样,也刻意处理了下。
两人安顿好后,在椅子上眯着,等着人上门,眼下保证好休息,养好精力是最重要的了。
可秦司衡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无比清醒,冒出了无数种可能,他从怀里摸出那枚戒子和那对耳坠,只觉得掌心滚烫,连呼吸都烫人,心跳声都大的吓人。
他不敢想象,她现在身处敌营,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见到的是血淋淋的她,秦司衡不敢保证,会当场和那群蛮子厮杀起来。
半梦半醒中,铁衣在外头,轻声扣了门。
“爷,人来了。”
秦司衡和卫临城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起身,迅速整理了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