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秦司衡忙着祈福祭天的事情,钟容儿除了送些吃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哦?您说观礼?那更不可能了,她这个级别连看都是没有资格的,不过她不用去也知道,用两个词来形容吧,盛大,繁琐。
这两日荣亲王正缠着钟容儿研讨锅底口味,还有蛋糕口味之类的,他手底下有个王厨子,是个厨痴,这几年跟着荣亲王走南往北的,尝了不少的菜式,又研发了不少新菜。一个厨痴要做出各式美味,一个要挣钱,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这位王厨子把钟容儿的做法看了一遍,便做的八九不离十了,钟容儿又把几个细节之处,一一和他说了,这位厨子豁然开朗,立即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这甜点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有一个步骤比较繁琐,就是把蛋清分离打发成奶油,钟容儿就画了一个打蛋器,不过这时代没有电,至于怎么改良成可以使用的方法,就是工匠的事情了。
钟容儿待得烦闷了,就带着邓远和冬枣出去走走,之前听秦司衡说这边还种了些果树的,就想着来看看。
谁知刚出了二门,就听到有人在大声训斥下人,她走近了些,这才看到是这的林掌事,身旁跪着一个宫女,倒并未哭,只眼眶红红的。
林掌事眼尖的很,立即便上前请安,“扰了娘娘的清静了,娘娘息怒,是这宫女失神打碎了一只紫青尊的茶盏,这才训斥一二。”
钟容儿也不愿多管闲事,只淡淡的点点头,“无事。我只是出来走走,前儿离龙吟殿不远,小心惊着圣驾。”
“多谢娘娘提点。奴才省得了。”林掌事对这位容常在可是有耳闻的,能被皇上带出来,那都是皇上看中的,这些天连邓远公公都跟在身后伺候着,可见贵不可言。
正欲抬脚走,只见地上跪着的宫女,上前磕了一个重重的头,那声音钟容儿听着就疼,果然再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红肿一片。
只见那宫女红着眼眶说道,“奴婢该死,但奴婢已别无他法,只求娘娘怜悯,奴婢日后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德,便是要奴婢以命相报,奴婢也绝无二话。”说着又重重磕下头。
钟容儿听着她字字泣血,额头都磕破了,渗着血,“唉,罢了,我且听听吧,但愿你所求之事我能办到。”
那宫女不可置信的抬头,死死忍住眼里的泪意,“奴婢秋橘,因泰山行宫人手少,这次被内务府顾公公挑中随行伺候。可这两日,宫中与奴婢要好的传来消息,说家中老娘病重,没有几日光景了,奴婢想去见我娘最后一面,奴婢从小没了父亲,家中穷,这才被她送进宫的。”
“你不恨她?”钟容儿问她。
秋橘摇摇头,眼神坚定,“奴婢不怨她,旁人家过不下去了卖儿卖女也是有的,可她没有,她还偷偷塞了钱给将我带进宫的管事,奴婢这才得了几分照应,这些年她在外头替人浆洗缝补的,过的很苦,可也不肯离开京城,就怕我哪日放出来了,找不到她。”说完不由得悲从中来,擦了擦眼角。
钟容儿见她神色清明,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这个宫女心思正,又是个有孝心的,性子也坚韧,倒没有像别人那样哭哭啼啼,不免高看了她几分。秦司衡本打算这次回宫要内务府安排个得力的,恐怕不需要了。
“荣亲王这两日便要回京城,我会托他带上你。你带上我的手信,去寻我大嫂嫂,替你娘找个好大夫,尽尽孝吧。待事情都妥了,你再来落雨阁寻我便是。”钟容儿心中已想好了法子。
“奴婢叩谢娘娘大恩,娘娘自去吧,奴婢打碎了茶盏,待奴婢挨完了罚,再去收拾妥当。”秋橘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钟容儿本想给她求个情,可见她坚决如此,只交代了林掌事,“她要回京,罚的话避开些,不要耽误了骑马坐车的。”
林掌事立刻笑着应下了,“娘娘放心,奴才省得,这秋橘原是最稳妥的,这才被顾公公挑来的,这几日思虑过重,这才犯了错的。”果然是宫里的太监掌事,眼见钟容儿要收了这丫头,立马就调转头夸上两句,真真是八面玲珑。
钟容儿这才带着冬枣几个往果树林子里去,原先只想着林子应该挺大的,没想到比想象中的更大,这地方又有温泉,有些果子竟然这时候都有。她命邓远几个摘了好些樱桃还有葡萄之类的,她尝了几个,水分足,还甜的很。这个季节用了冰镇着,或是做了水果捞之类的吃着最舒服了,她让人每样水果摘了些,又摘了些新鲜的蔬蘑。
等逛的累了,又带着冬枣泡了温泉,纯天然的泉水,泡的人浑身都轻松了不少。等天有些黑了,这才带着人回了梧桐苑。
她在小厨房做了些清爽的冰碗子,让邓远送到龙吟殿去。
邓远自打跟着钟容儿,每日的日子过的不知道多舒坦,这位容常在待人宽厚,每日但凡做些好吃的,他们几个都有口福,就连龙吟殿的几个贴身伺候的也都有。且她从不找事不抱怨,每日只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皇上来呢,就笑呵呵的迎上去,皇上不来呢,就自己找些乐子。
钟容儿不知道的是,她这几碗清凉的冰碗子可真应了景,这几日天愈发热了起来,邓远去送冰碗子的时候,秦司衡刚从祭台上下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林守德几个也是热的大喘气。
邓远一瞧立马便替了师傅的差事,让他们换身衣裳,吃些冰碗子。毕竟他舒服了这几日,再看到他们累的半死,也有些不好意思。
秦司衡正热的厉害,就看到邓远端上来的冰碗子,是用了牛乳,加了些碎冰沙,还切了些清爽的水果丁,里头还搓了几个颜色各异的芋圆子。他一连喝了两碗,这才觉得舒服下来。这才让邓远解了衣衫,伺候着沐浴。
“她这两日做了什么?”秦司衡坐在宽大的木桶里,闭目养神。
邓远正舀水给秦司衡冲洗头发,一边把这两日的事情细细说了。
“那个叫秋橘的,让内务府查查清楚,没有问题再往她宫里送。”还有前几日让寻得的小马驹可训好了?”
“皇上放心,奴才定仔细吩咐内务府。那小马驹听师傅说,昨日已训得差不多了。”
“嗯。”秦司衡不再说话,安心泡了起来,这几日他累的狠了,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硬是把许多事情压缩到一起做了,这才挤出来两日的空闲想陪她。
.....
瑾亲王府。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王爷放心,保管错不了。”
瑾亲王阴鸷的笑了笑,“可惜了,原本打算送给那老虔婆一份大礼,如今送给秦司衡也不错,记住了,务必一击毙命。”
秦千朗眼里散着狠辣的目光,“是。”
......
秦司衡来得时候,钟容儿和冬枣正一人抱着一个大桃子在啃,两个人嘴巴都撑得鼓鼓的,活像两只肥嘟嘟的小仓鼠。冬枣一看见秦司衡差点没把桃核吞下去。她立马站起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然后很有眼色得一溜烟跑了。
秦司衡越发坚定了给她找个厉害得掌事宫女的心思,日后她的位置越来越高,身边带着这么个傻丫头可不成。
钟容儿放下啃了一半的桃子,跑过去拉着秦司衡得袖子,“秦司衡,你忙完了?”
“嗯”。秦司衡摸摸她的后脑勺,走到云塌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她啃了一半的桃子啃了起来,钟容儿看着他毫不避讳的啃着自己吃剩的坑坑洼洼的桃子,脸有些热。
倒是秦司衡吃的起劲,啃完了半个桃子,还吃起了桌上的葡萄。
“明日带你去骑马,前几日让他们训了匹适合你骑的。”
“真的?是白马还是黑马?对了,你的事儿都忙完了吗?那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出去行宫外面逛逛。”钟容儿带这些兴奋。
秦司衡带着些宠溺的笑了笑,点点头。“对了,邓远说你看上了个宫女。”
“是啊。叫秋橘。我挺喜欢她得”
秦司衡本来打算说让内务府给她挑个好得,但看她言语间隙颇为喜欢这个宫女,一句到嘴边的话怎么也没说出口。
罢了,让人查仔细了就是,她喜欢要紧。
“替朕把头发松了,还没擦干。”
钟容儿探头去看,果然头发还湿着,她穿了鞋拿了棉巾,仔细给他解开擦了起来,顺带还给他头部按了按。秦司衡本就累的狠了,如今被她按的舒服,困意更浓。
等擦的差不多了,一把捞起她,就往塌上去了。
“啊。”钟容儿突然被抱起来,吓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被扔到了床褥上。
外间的林守德满脸问号,万岁爷这就成事了??
其实里面的秦司衡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钟容儿就睡下了,他这几日没睡过好觉。
只是他没想到钟容儿还不困,她今日正兴奋着,哪里睡得着,又被箍的这么紧,于是她忍不住想挣开些。
秦司衡困意正弄,感觉怀里的人扭来扭去,弄得他身上恨不能要起了火,于是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看着钟容儿,再敢乱动朕现在就办了你。
钟容儿脸刷的红了,再不敢动了。她好不容易熬的有些困意,这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