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讨好的笑着,立即扯开话题,在案上翻找起来,“对了,你有没有空白的奏报啊,就是没写过字的那种.....”
“有,要做什么?”秦司衡略带嫌弃的看她一眼,拿了右手边案牍下的一本递给她。
钟容儿接了,又选了只细细的毛笔,蘸了墨水写起来。
她穿来这里,倒是继承了女主的一手字,虽然写的没有多好,但是还算过的去,但是她始终不习惯那种粗的毛笔,所以一直用的这种细细的。
“我发现有些官员的奏报废话连篇,到最后才把重点写了,你这样看的时候也太累了,还浪费时间。你看,我把这个空白奏报分成几个部分。”
“第一页,官员姓名,职位,属地等等,以便你清楚的了解这是哪里的谁递上来的折子;第二页,要报告的内容,是最重要的,一二三四五分开写清楚什么事情结果等等;第三页,附录,就是可以补充之前忘记写的地方,或者是他们对你问候请安的话;第四页,就写批注意见,比如户部或者谁的批注意见,注明时间,然后是你的意见,盖章的地方。你看。”
秦司衡看她画的这个,又在脑海中假设性的把听过的奏报放上去,这样看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看重点,节省时间,也不会看的眼花头晕的。
历来奏报这些的格式是极少做改动的,都是沿用下来的,自然也是没人想着去改,他现在看看这份倒真是有些心动,如果能改成这样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时间,看着的时候也清爽。
秦司衡点点头,也不由得考虑起来,“好是好,就是推行起来还得花费些时间。”
钟容儿伸伸懒腰,“我想到了就写给你罢了,其他的我可不管。”
秦司衡把手里那份划好了格式的奏报放下来,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勾着嘴角看着她,“这次和秦追云开铺子挣了不少钱吧。”
钟容儿一愣,心里一紧,肉疼的问道,“皇上不会是要问我借钱吧?”
“小没良心的,我私下里送了多少好东西给你,你倒小气。”秦司衡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记挂你那些银两。”
钟容儿略微心虚,拍拍心口,还好还好,别惦记她的银子都好说,“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秦司衡看她那心疼银子的样,不免好笑,“你先前说的科举改行的法子,我想了个法子,让秦追云借着去巡视铺子的时候,物色几个合适的地方,到时候由这几个地方的官员带头,发动组建地方学堂,到时候分别带队来京城,以比赛的形式,就说要考核这些地方官员的教化政绩,先小规模测试下。”
钟容儿恍然,“哦哦。那些官员为了显示自己地方业绩做得好,自然会举贤。到时候让朝廷官员一同观战,若是真有厉害的,在比赛当场提拔一二,也顺理成章。”
“还是你想的好法子。”秦司衡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对了,你让荣亲王物色,那些铺子....””钟容儿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么快就猜到了?”秦司衡略有些意外,随后又认同道,“也是,小容儿这么聪明。”
钟容儿还有些吃惊,“他有那么多铺子都是?”
“不全是,他也有自己的产业,只有部分我在后头支持的那些,倒也挣了些银子,但主要还是用来递情报的,以便能掌握各地的动向。”
“难怪你能知道官员的私隐了。”钟容儿与前些日子朝堂上几个官员的撤职一连起来,立刻就对上了。
这些大大小小的铺子,开在大云各地,有的甚至开在了别的国家,有的是酒楼,有的是布坊,有的是茶楼,有的甚至是冥器店,亦或者是青楼赌坊,这就像是很多双眼睛一样,盯着各个地方,难怪秦司衡要私下支持秦追云做生意了,这就相当于是给皇上在各地安眼睛。,假以时日,这些铺子就会是一张极大的情报网。
“在想什么?”秦司衡见她微微发愣。
钟容儿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厉害,现在这些铺子还没开到各地,假以时日,你会有一张最齐全的情报网,也能最快且最直接的了解民生,我现在明白你说的人不够用是什么意思了,不止朝堂,还有这些地方都需要用人。”
说到这个,秦司衡一副忧心的模样,“不止人不够用,钱也不够。”
“你真的缺钱啊?”钟容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是啊,给你找那两株血山参花了不少呢,你不是前些日子送人了吗?”
“花了多少啊,该不会真的有万两黄金这么贵吧?”能让秦司衡说出不少,那该是有多少啊,虽然知道这珍贵,可也不会珍贵成这样吧,钟容儿想想就有些肉疼起来。
“何止。”秦司衡强忍着笑意,依旧一副懊恼的样子。
钟容儿脸瞬间就垮下来了,蔫巴巴的苦着脸,“你说我要不要问于大人要些银子?早知道就不充什么大款了,至少也得要个一千两,不....一万两。”她比了比手指。
秦司衡实在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还是个小财迷。”
钟容儿看他这样,立刻就知道他是在戏耍她了,狠狠锤了他胸口,“你,你在逗我玩呢?”
“没有,”秦司衡吃痛,闷哼一声,知晓她生气了,这才一把揽了她入怀,耐心哄她。
“真的很值钱,不过.....用的不是银两。”
钟容儿抬头看他,太阳穴猛地一跳。
“是矿山。”
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有穿透力一般的击中了钟容儿的心脏,矿山在这个时代有多珍贵,她是知道的,这个年代没有探测的东西,想要发现一座矿山,何其艰难。
可这东西,却被他拿去换了两株药,只因为这药对她的心疾有好处。
“怎么了,感动了?”秦司衡吻了吻她的额头,唇角勾着笑。
钟容儿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她讷讷的动了动嘴唇,“那可是矿山啊......”
“两年的开采权罢了,而且也是给我姨母换的,她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留给我。”
“大于的那位敏皇后?”
“嗯,她比我母亲还小几岁,生了五个儿子还有两位公主,十分得我那位姨父的欢心,去年她的长子哈拉克被册封了太子,说起来,她过的可比我母妃好多了。”秦司衡目光深远,似乎回忆起往事来了。
钟容儿却没心思想那些,只一脸认真地内心盘算起来,该怎么挣钱才好,“你是为了我才换的血山参,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多挣些钱。”
秦司衡不免失笑,“算了吧,可别把你那小脑袋想破了才好。”
钟容儿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或者,你想要别的什么吗?水利的法子?还是什么民生的法子,或者是打仗的法子,你放心,我多多看书,想破脑袋也给你想出来。”
秦司衡沉吟许久,眸光深邃地看着她,落下两个字。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