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钟容儿都歇在潜龙殿,一时间后宫非议不断。
“我明日就搬回落雨阁。”钟容儿执着话本子翻看着。
秦司衡闻言抬头看着他,“这里住着不好?”
钟容儿白他一眼,继续翻看下一页,“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
“她们不敢。”秦司衡放了手里的折子,一手拉过她揽住她的细腰。
钟容儿含糊的应过去,突然想起来,“对了,西郊那块后来怎么处理的?”
“派了三拨人,折了不少,索性炸平了。”秦司衡凑着她脖颈闻着她的味道。
“与卢家有关?”钟容儿脖颈被他弄的痒痒,一手隔开他。
“什么都瞒不住你,我的人跟踪那矿洞里出来过一个女子,深夜进了卢家,柳青河的奏报里提到过卢家似乎圈养私兵,后来卫临城探过,应当属实。”
“卢贵人这时候把一双儿女抬出来,也是卢大人的意思?”
“卢家应当是有所察觉了。”
“能一举炸了矿洞毁了那些东西,又养着私兵,是卢家一己之私,还是背后有更大的鱼,你打算怎么做?”
秦司衡揽着她腰的手愈发收紧,“囡囡是想问我,怎么处置卢家,还是怎么处置卢氏?”
“处置谁都和我无关,好奇问下罢了。”钟容儿伸手隔开他。
“囡囡不想知道?”秦司衡低哑着声音,眼神里带着些暗示。
钟容儿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好好好,是我自己想说,嗯?”秦司衡耐着性子,低着声音哄她。
“卢家自然是要除的,至于那两个孩子,还是要等等,从小养在卢氏身边,若是性子没被养歪,倒也无可厚非,这宫里有的是想养孩子的,又或者养在阿哥所公主所,若是性子坏了,那边也不必入皇室玉碟了。”
钟容儿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不上皇室玉碟,那就是不承认两个孩子的出身,这......
秦司衡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卢氏教养的孩子,我信不过,有了希望日后就会有更多的欲望,无忧无虑的做个闲散的郡王郡主,总比做傀儡被操纵一生的好。”
钟容儿点点头,秦司衡早已想好了,对这两个孩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管,一旦给了爱和希望,那卢家势必如兔萝丝一般缠绕,只要没有价值,就不会被利用,就能安稳顺遂的过完这一生。这就是生在皇室的孩子吗,富贵一生可代价却是凉薄。
“囡囡和我的孩子,和旁人的不一样。”秦司衡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轻声安抚她,大手放在她的小腹部。
钟容儿看着自己的腹部,这么久了,她都没有有孕,不经怀疑是不是真的不能生。
“囡囡想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吗?”秦司衡好看的眉眼看着她,眼里带着些期待。
钟容儿看着他的脸,她,是想的吧。从前是一个孤儿,没有家人,父亲执念极深,不知如何将她送了来,给了她哥哥,给了她爱人,虽然这里也有许多无奈和委屈,可终究自己是幸运的吧。
如果有一个自己的血脉呢,父亲也会高兴吧,哥哥也会高兴,她自然也会高兴的。
秦司衡看着她弯弯的眉眼,起身打起横抱,进了内殿。
她身上的伤早好了,住在潜龙殿这些日子,虽然他们都睡在一张塌上,秦司衡极力克制自己,不肯得让她伤上加伤。
第二日早上,秦司衡轻手轻脚到外头由林守德伺候着穿戴,林守德看到万岁爷眉眼间透着的神清气爽,心中也是暗叹这位容嫔好生厉害,万岁爷这般不贪欢的人,这些日子以来从未要人侍寝过,昨日竟一夜叫了四回水,这宠爱也是无人可及了。
钟容儿没多久就醒了,拖着一身疲惫由邓远安排的小轿回了落雨阁,她在潜龙殿住了这么多日子,始终有些不习惯,难怪人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呢。
落雨阁里上上下下的欢喜的很,秋橘和冬枣里里外外的忙着拾掇,添置了好些东西,又换了不少东西。
钟容儿坐在廊檐下,强打起精神,赏赐了一众人,秋橘和冬枣邓远就更不用说了,还有小福子和竹儿几个这段日子将院子守的紧紧的,也都一一褒奖了一遍。
等赏赐后,又严厉的敲打了一番,恩威并施,这是必须的。
忙完了这一番,钟容儿就再也顾不得了,进了内殿就钻进被子睡着了。
这一睡,足足睡到了午膳还未醒,秦司衡是处理了折子才来的,进了内殿看见寝被里隆起的,就知道这小丫头又把头闷在被子里了。
他走进了喊了两声,都不见回应,有些急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了?
秦司衡大步走过去掀开,又喊了两声,钟容儿这才半睁着眼睛没好气的打了他的手,转身又睡了。
他哭笑不得,只隔着被子抱着她,又好生哄了一番,“用了膳,随你怎么睡,邓远说你早膳都没用,怎么,累了?”
“嗯?囡囡,起来用膳。”
“囡囡......”
钟容儿被他吵得毫无睡意,终于爬了起来趴在他膝头缓着精神。
秦司衡像给小猫顺毛一般,一遍遍抚着她的青丝。
“秦司衡,我想出宫了。”
“这阵子恐怕不行,外头冷的很,等天暖和一些。”
“我做暖轿去,偷偷的。”
“非去不可?”
“我想我侄女了。”
“你怎么不想我?”
“我听人说,多见见小孩子,怀孕......也容易些。”
秦司衡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坐在自己怀里,低笑着,“果真?”
钟容儿红着小脸,有些不自在。
“明日可好?明日我让卫临城领了你去。”秦司衡刮了她的鼻子。
“真的吗?”
“朕是皇帝,君无戏言。不过,最好从偏门去,再换身衣裳,这样的话动静也小一些。”
“好,只消你让我去,从哪里都好。”钟容儿笑着捉住他的手指。
“只这样?”秦司衡勾着嘴角,尾音拉的很长,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钟容儿的脸瞬间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一般,“你......你你你......”
秦司衡看着她这样子,朗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