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到底是吸还是不吸呀.......”玄音看着一屋子内无比安静的人首先开口询问道,他虽然不是一个急性子之人,但确是一个做事相当有效率之人,吸不吸总得干脆一点,毕竟这可关乎着三小姐的生与死。
但对于其他几个人而言确是一个很艰难的决择,因为这关乎着幻千羽的生与死,虽然幻千羽之毒气是在雾化宫境内侵染上的,但到底他言尘双令也不是幻千羽的什么亲人,在这生与死如此之大事面前,他们不适合给出任何的意见,更不能要求幻西臣做出任何一个决定,所以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而作为医者的萧离,救人确实是她做为医者的本份,但是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也只能听从幻西臣的安排。
而此时的幻西臣才是最煎熬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决定,而他的这个决定将会是决定他妹妹的生与死,虽然他知道他没有退路可以选,吸出毒气是唯一的办法,但是他心底里也清楚,这个只有五成把握的活路,恐怕是保不住幻千羽的。
但他更怕没办法对母亲交待,他没有保护好幻千羽,才会酿下如此大之悲剧。
但是作为幻灵宫未来的幻灵主,他的内心十分清楚他需要做出什么样的决择。
于是他深深地闭了闭双眼,两串泪珠就这么从眼眶中掉了下来,有他不舍的心痛,也有他的无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后才做出的决定,深沉地开口道:“吸,我们幻灵宫之人决不可以成为血食魄,供他人驱使,啸姑娘请动手吧。”
幻西臣说完后像一个刚刚哭完的小孩一样稚气,粗鲁地抬起了手臂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从床沿处走了出来,将位置让给了啸离。
“那请各位听我的安排。”啸离说完就从袖口处拿出了她行医的布袋,手上拿了五枚铜钱,一枚放到了幻千羽的额头处,剩余的四枚,两枚放于手肘处,两枚放于膝盖处,封住幻千羽的一督,两脉,两筋。然后将一枚铜钱用金丝线串了起来,用灵力将其掉在了幻千羽的心脏上空,用于吸出黑妖,而她拿着金丝线的另一端抬头看了看沐尘,随后走了过去对着沐尘说道:“尘令主,毒魂分离你来如何?”啸离之所以会选沐尘,是因为她看到了沐尘手里的紫苏砗磲,那可是曼莲的灵息,再加上沐尘那出神入化的羽化术,能将羽毛织成网,筛出幻千羽之魂魄是最适合不过了。
沐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伸手握住了那根金丝。啸离就在幻千羽的床前盘腿做了下来,沐尘拉着金丝从啸离的头顶而过,幻西臣与沐言两人在啸离的两旁对面落座,三人各自握住了一根连着沐尘手里的金丝线,由他们三人先进入冥阴魔道将魂魄与黑妖吸出,再由沐尘负责分离,至于玄音这个白莲菜鸟则负责在关键时刻在魂魄与黑妖吸出瞬间将金丝切断,以防黑妖再逃回冥阴魔道。
“我.......我......怕,我不行呀,啸姑娘。”玄音哆嗦着身体担心地道。
“没什么可害怕的,你看着上方铜钱口处有黑烟冒出立刻剪断即可。”啸离解释道,她以为玄音是害怕剪错,实不知是玄音这个菜鸟怕死的很。
玄音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已经施展灵力开始进入冥阴魔道,他只能咽了咽口水,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紧盯着上方的铜钱口处。
一进入冥阴魔道口,面前是幽暗的河流,对面的岸上开满了大批大批的红色的曼珠沙华,从入口处看就像是用鲜血所铺成的一条地毯一般,红的似火,在阴暗的冥阴之地更添上了一抹邪气。
“小心,这是三途河的火照之路。”走在前面的沐言开口提醒道。
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而这曼珠沙华就开在连接人、冥、魔的三途河彼岸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它们靠汲取幽灵作为养料,用斯迪克斯河的河水滋养着自己,是冥王黑帝斯座下的守卫。
三途河的河水分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跨越一样,要想到达火照之路找到黑妖,则必须渡过三途河,渡河的唯一方法就是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里会有船吗?”幻西臣转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开口问道。
“这里是三途河,灵魂的渡口,应该是有船渡魂的。”沐言也抬头四处望了望回答道。
于是他们四个人向四处看了看,远处的黑岩山下停了一艘竹伐,那里有一个身着布衣,头戴着?帽的老头正在竹筏上蹲坐着打着瞌睡。啸离走到了那个老头的面前开口道:“船家,走船吗?”
老头听到声音不满地嘟哝了一声,才慢慢地转醒,还没睁开眼睛就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魂来船即动,生还生灭,怎会愁船不走。”
那老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睡眼惺松地抬头望了望前面的啸离,便伸手拿来了撑杆道:“姑娘,请上船。”
沐尘几个人上了船,船夫一下子便撑杆将竹伐撑离开了河岸边,沐尘低头看了看那幽黑的河水,感觉河底有着无数双绿色的猫眼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他瞬间便警惕了起来,开口询问撑船的老头道:“船家,你怎么不问我们要去哪里?”
老头低声笑了笑道:“三途河,不去冥界,官家还能去哪里?”
“我们不是去冥界,我们要去彼岸。”幻西臣着急地开口。
“官家,老夫可提醒你,彼岸可是无尽之相思花海。”老头一边撑着船一边用着无比慢闲的口吻说道,就好像在谈论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晚饭一般无关痛痒。
“你尽管去便是了。”幻西臣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他总觉得这个船夫有点多管闲事。
“只要官家付足酒钱路费,老夫哪有不去之理。”说着便伸手向他们几人要路费。
沐言伸手入怀里掏了掏,掏出了几个铜板正准备递给那个老头时,老头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