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瓷的睡意被驱散大半,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阳台接电话。
“景深,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你不用等我。”
“陆氏的危机不是已经解除了?你本不用再待在他身边了。”
他的声音透出浓重的怨气还有一股濒死前的绝望。
幽幽冷冷的,陆瓷听了只觉得心里瘆得慌,也不自觉软下心肠。
她吃软不吃硬,季景深懂得在她面前示弱,所以往往很奏效。
“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晚,我明天就回来。”
“好,那我等你。”
季景深也深谙进退有度,陆瓷已经松口了,他就不再多说,更不再抱怨他。
结束通话,陆瓷走回房间,却猛然对上沈宣城的眼瞳,他瞳孔幽冷,泛着瘆人的寒气。
“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瓷寒毛直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回去不是很正常?沈宣城,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已婚之人。”
“已婚之人,你说的对。”
陆瓷不知道他阴阳怪气什么,难道她说错了?
她总不可能跟他一辈子维持这种不能见光的关系!
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线,虽然短暂交汇到了一起,但迟早会分开,退回各自人生轨迹,越来越远。
可她并不知道沈宣城生气的点不在这,而是她本来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扭转,只因为季景深一个电话,她就变得恶劣起来。
他于季景深在她心中地位,果然不值一提。
“好,明天你可以回去,我不拦你。”沈宣城表现得很随意。
反正他有千百种方法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之后,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却一句话没有再说过。
后半夜,沈宣城起身去了书房。
陆瓷躺在还残留着沈宣城温度的大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表情空洞,大脑却一片凌乱。
现在的感情关系太复杂了,她都想回美国了。
起码那段时间自己忙于工作,又照顾陆瞳,压根没有闲暇功夫去想感情之事。
第二天,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要回季家。
沈宣城在餐桌上提出:“吃了早饭,待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这么跟自己避嫌?沈宣城情绪控制能力再好,也不免阴郁起来:“你就这么害怕被他看到我送你回去。”
陆瓷想了一下,诚实地点了一下头:“他还在恢复期,我不想刺激他。”
“你以为他看不到就不会在脑海中幻想我们上床的样子?”沈宣城掀唇讽笑。
他这五年,可是每次想到陆瓷和季景深在一起的场景,嫉妒就会像烈火焚烧掉他的理智,之后拼命酗酒麻痹自己。
都是男人,他怎么不可能季景深在想什么?
“你别说了。”陆瓷冷下了脸:“跟你再次牵扯上关系又不是我自愿的,你凭什么用这种嘲讽的口吻说话?”
“不吃了。”她扔下刀叉,直接站了起来,转身上楼。
她拿着简单的行李下来,直接离开,沈宣城也没阻拦,只是他黑着脸,眼神冰寒,手中的叉子“刺啦”在盘子里划下一道刺耳的弧线。
坐在出租车上,陆瓷忍不住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她对其他人都有强大的包容心,可沈宣城只要让她有一点不爽了,她就会大发脾气?
尤其是他阴阳怪气嘲讽她的时候,她完全没办法冷静,就想甩脸子。
自己早饭也没吃完,提着简单的行李直接离开,多多少少也有赌气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