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次逼迫陆瓷选择了他,和沈宣城划清界限,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心里能感觉到留得住陆瓷的身在他身旁,却留不住她的心。
这几年付出没能感动陆瓷,让她爱上他,心里到底是不甘,却又忍不住思考自己这样把陆瓷禁锢在自己身边,用道德绑架到底是对是错。
法院审理方霍沉一案,陆瓷和季景深就季父被方霍沉所害一案出庭作证,这是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见到沈宣城。
他比她上次见他消瘦了不少,脸上也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最近太过劳累,还是生病了。
她猛然想起上一次和沈宣城通话,当时沈宣城的声音就透着几分虚弱。
难道他真的生病了?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心乱如麻。
这一刻竟然有种慌乱和害怕失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出现还是上一次陆瞳出生的时候。
她恐惧,她害怕,怕生孩子自己会出意外,怕孩子会出事。
惊恐担忧以至于她的脸色看起来也有几分苍白。
“小瓷,你没事吧?”季景深一脸担忧看着她。
陆瓷摇头:“我没事。”
他也知道她没事,不过是见了沈宣城才情绪波动。
全程审问过程中,方霍沉都表现得很沉静,脸上没有半分畏惧。
甚至在对方律师提出于他不利的质疑,他还能冷静地运用措辞,将其推翻。
审判进行了一半,陆瓷都躁急起来。
这方霍沉的心理素质实在强大可怕,难怪他可以为了自身利益,果决杀人。
方霍沉觉得携款潜逃不算什么大罪,李薇母女出庭作证也不算什么。
毕竟被他害死的两个人已经死无对证,仅仅有证据表明他们出事的时候,他都出现在附近。
桩桩件件累计下来,他顶多判个十年就出来了。
季父之死也是他小弟做的,他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全罪判不到他身上。
就在他胜券在握,以为这场拉锯战会是自己赢时,他方律师也得意地问对方律师:“请问还有新的人证吗?光李薇母女两个证人还不够啊!前面提出的质疑,我们都已经推翻。没有确切证据指证就是我方当事人杀害了柳氏父女。”
提起诉讼方律师看了一眼沈宣城,沈宣城朝他点了一下头。
他随即站起来:“我们当然有更直接的人证,因为受害者柳湘湘并没有死。法官大人,现在请允许人证柳湘湘出庭作证。”
当大门打开,柳湘湘的身影出现,方霍沉才彻底变了脸。
柳湘湘竟然没死!
她朝着大家直直走过来,最后进入证人席位,瞪着方霍沉的眼睛满是仇恨的光火。
“证人请发言。”法官轻轻敲击了一下法槌。
然柳湘湘恨方霍沉恨得要死,恨不得生吃其肉,活饮其血,可她发言却并没有因为激动的情绪被打乱条理性和逻辑性。
这一看就是之前操练了无数遍,才能这么平铺直叙。
可她言语中透露出的愤怒是真实的。
“在我父亲死后,我悲痛难忍,方霍沉提出带我出国旅游,散散心。结果在一个山区,他将我从高高的山崖下推了下去。在死之前,他还狰狞痛恨朝我一顿发泄,说出我父亲是他杀的,就是为了吞并我柳家产业。”
“幸好天不遂人愿,他把我推下去,我却并没有死,下坠的时候被挂在一个粗壮的树枝上。没多久一个经过的采药人将我救下。可我身受重伤,被采药人带回家中,医治了好几个月才醒过来,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