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景城。
瞿绍禹坐在舒沐溪房间的沙发里,无奈浅笑。
这几天,他发现只有在这个房间里,或者说,只有在有舒沐溪的地方,他才有安心的感觉。
片刻后,瞿绍禹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给卫擎打电话。
刚处理完事情,倒头睡下的卫擎吐槽道:“兄弟,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我好不容易才忙完,能不能先让我倒个时差?”
瞿绍禹抿唇:“上次跟你说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卫擎愣了下,不确定他说的是哪件事。
半分钟后,他回过神来,问:“关于Sal的?”
“嗯。”
“等你一声令下。”
“好。”瞿绍禹语气一凛,“可以开始了。”
卫擎“啧”了声:“他又怎么招惹你……不对,他应该没功夫招惹你,那就是又跑去你老婆面前晃悠。”
瞿绍禹表示不想说话。
如果卫擎在,一定会看到他脸都臭了!
—
连着晴了两天,满世界的雪终于暂时彻底失去了踪影。
舒沐溪也在宿舍里窝了整整两天。
她身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感冒却在反反复复。
自打她把瞿家保镖撵走,林晟就像找到蛋缝的苍蝇,动不动就跑到女生宿舍楼下徘徊。
舒沐溪非常厌恶林晟。
哪怕林晟突然间不再像之前那样纠缠不休,只是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一生气就离开,但她还是非常厌恶看到林晟。
眼不见为净,
她干脆躲在宿舍里,哪儿都不去。
但是,昨晚舒沐溪又开始低烧了。
本来以为吃了点缓缓就能好,结果,一天下来,温度不但没降,反而越来越高了。
姜黎给她换了条毛巾。
“要不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你这都39°5了,不处理不行。”
舒沐溪烧得头疼,轻轻摆手:“不用,吃点儿退烧药就行。”
姜黎转头瞥了眼桌上的空药盒。
“退烧药都吃完了,我去买点儿。”
“谢谢。”
姜黎把被子掖好,又拿了个水壶,装了点儿温水放她枕头边儿上。
“水给你放这儿,是温的,你要是口渴了,直接喝。”
“谢谢阿黎。”
舒沐溪嗓音染上了些许沙哑。
姜黎小心关好门出门,还特意跟隔壁宿舍的人打了声招呼,让人帮忙注意下这边动静,如果有人找舒沐溪,就说人不在。
下楼后,姜黎一脸反感的看着眼前的人。
林晟浅笑着上前:“姜小姐,舒小姐她……”
“林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不要总是来打扰小溪?她不喜欢你!因为你的出现,会让她非常不舒服!”
姜黎毫不留情的怼到。
要不是因为他,小溪也不会发着高烧都不去医务室。
突然被骂,林晟拧眉看着姜黎,眼底带着几分阴冷。
“姜小姐不想告诉我,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说也不用对他。
“呵!”姜黎冷笑,“那敢情好!麻烦林先生以后看到我就当没看见,更加不要过来跟我说话!”
不然她还怼人。
林晟表情没变,眼底的冷意又浓了几分。
但姜黎没理会他,嘴角噙着冷笑从他身边经过。
林晟抬眸,盯着眼前的女生宿舍楼看了两眼,眼神逐渐复杂。
拐角。
姜黎刚绕过去,旁边突然伸出只手,猛地抓住她手腕拽走。
“干……”
姜黎刚要喊,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
“卫铮?”姜黎看着对方低呼。
“你怎么在这儿?你拽我干嘛?”
卫铮指了指后边的车,低声道:“老大找你。”
“找我?”
姜黎皱眉,揣着一肚子疑惑,跟着卫铮上车。
看到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瞿绍禹,姜黎下意识的放低声音:“瞿少?”
瞿绍禹睁开眼睛:“她,怎么样?”
小丫头气性大着呢!
这两天既不回家,也不接他电话,信息也是爱回不回。
他心里没底。
姜黎抿了抿唇:“不太好。”
瞿绍禹腾地坐直,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焦急:“怎么回事儿?”
“发高烧了。”
“没吃药?”
瞿绍禹手搭在车门锁上,就要下去。
卫铮连忙把人喊住:“老大!林晟还在外边守着没走!”
“草!”
傻眼的姜黎:“……”
她刚才,好像听到瞿少爆粗口了。
看着俊脸紧绷、怒气都快压不住的瞿绍禹,卫铮连忙顺毛。
“老大,咱不能着急,嫂子生病的事儿,咱们想想办法,肯定能解决的!但你要是现在下车,被林晟那小子看到了,嫂子不是白受罪了吗?”
瞿绍禹动作顿住,看向姜黎:“我安排个女医生过来,麻烦你带进去给她看看。”
姜黎点头:“好。”
女医生是唐医生朋友,上班的地方离A大不远,十多分钟就赶到了。
姜黎带着人上楼时,发现林晟已经不在楼下了,又给卫铮打电话。
卫铮瞥了眼后座,压低声音:“什么情况?”
“林晟走了,你问问瞿少要不要上来看看,我可以去跟宿管阿姨说。”
学生病了,家属过来探望,注意着点儿别乱走,上去一趟是没问题的。
卫铮看向后座:“你等下,我问问。”
他单手撑着座椅。
“老大,阿黎说林晟走了,问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嫂子。”
瞿绍禹定睛睨着他,想去又犹豫。
半分钟过去,他闭上眼睛:“不用了。”
被小丫头知道,肯定又要怪他沉不住气了。
姜黎也听到他声音了,闷闷“嗯”了声,就挂了电话。
女医生检查完,低声说:“拖久了,扁桃体红肿发炎了,吃点儿消炎和退烧的药观察观察,今晚不反复就没问题了,反复就得挂水。”
姜黎听得很认真,又把女医生拿给她的药辨认仔细,记牢该怎么吃。
过程中,舒沐溪醒过一次。
迷迷瞪瞪的看着医生身上的白大褂,一脸茫然。
姜黎说要送医生下楼时,她又醒来了。
侧着昏沉沉的脑袋拱了拱被子,哑着嗓子问:“谁来了?”
姜黎小声说了句医生。
舒沐溪讷讷的哦了声,侧头过去继续睡了。
夜色渐沉,裹着冬天的萧瑟,一点点的沉寂。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刚爬上、床的杜璇玥疑惑地问:“这么晚了,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