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几年的时候向外保送的资格简直像全国高考状元那么稀有,所以十分珍贵。而那个时候,简远却选择了放弃,这让很多人都很费解。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从来都是拒绝。可不代表没有人不知道他那么做是为什么,当然也包括我。所以那天早上他来送早餐,我气得将他骂了一顿。”确切地说,她还用舞鞋砸了他。
不过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骂了一顿,人家不仅当耳旁风,还变本加厉地来骚扰。
“后来他爸妈,包括校长学院主任都听说了这事儿。挨个对我轮番轰炸,让我不要阻挡他的前程之类的,放弃他。”余卿卿顿了顿,睁开眼的眸中全是想起那个时候,那些人捕风捉影来“劝说”她时自己的无奈。
“就因为这事儿,在学校里我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不过那个时候的余卿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谈小恋情,才没心思管别人。
魏陶听得认真,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后来我是迫于他们三天两头来我这里念叨一番的无奈,才把简学长约出来长谈的。”说是长谈,不如说余卿卿在那个时候跟简远摊牌了。“我跟他说了我和……窦楠的事,我说我只喜欢窦楠这样的,不会喜欢别人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错了,还是会错意。然后他指着我说,他一定会变得比窦楠更优秀再回来,让我等他。”
“我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个态度气糊涂了,然后就顺着他的话负气堵了句,‘你要是回来的时候比他还要好,我就跟你在一起’”
“我当时想着我和窦楠毕业之后也许就会……结婚,所以也没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且以为他在国外经过几年的洗礼会变得成熟,也会遇到真爱。再不济,等他回来我已嫁他人,他也不能把我怎样。所以……但后来一切都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发展,我也确实是自顾不暇,忘记了当年还说过那样的混话。”
话音落下的车内忽然间陷入一片寂静。
魏陶没想到,余卿卿跟简远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虽然全世界恐怕除了余卿卿,都知道简远追余卿卿花了多少心思。
之所以那时没有告诉自己,大概是怕当时疯狂小迷妹的自己胡思乱想容易受伤吧。
但其实魏陶也知道,余卿卿那时更多的恐怕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没有告诉自己,她跟简远长谈过。
余卿卿总是这样,替别人想得多,对自己最没谱。
不过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旧事重提好像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而且人家简学长马上就要迎娶美娇娘,和余卿卿是再也搭不上嘎了。
想起简远邀请她们参加婚礼的事,魏陶思量了一番才道。“简学长下个月结婚,邀请我们去参加。我想了想,毕竟以前也受过他很多照顾,我就答应了。你没问题吧?”
魏陶抛出的问题,像是沉入大海,杳无音信。但她却并不着急立即得到答复,毕竟余卿卿也不是只有前几年才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直到把余卿卿送回了家,整个车里都静默得没有多余的声音。
魏陶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所谓的建设性、道德观或安慰性的话语,这件事该翻篇就让它翻过去好了,不用一直追究。
因为当事人现在面临的困难,可比这件小事来得艰辛得多。
虽然将余卿卿送到家都已经快十点了,但魏陶还是上楼去陪多年未见的余爸爸唠了会家常。有些事她不得不让余爸爸防范一下。
趁余卿卿去准备茶水的时候,赶紧将今天自己刻意避开,轰动社交媒体软件的绯闻事件,跟余爸爸交代了一遍。
说起这件事,魏陶就气不打一处来。
十年不归,一回来就给余卿卿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男人好看顶个屁用。招蜂引蝶给你引一堆麻烦,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
开车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魏陶给柯未然去了个电话,叮嘱他让聚蓉上下把网上那些事尽全力瞒住,不要让余卿卿有任何机会接触到。
白天在咖啡馆她虽然借余卿卿手机看照片时,屏蔽掉余卿卿手机里除必要联系软件,其他所有软件的接受信息功能。
甚至回到公司,趁余卿卿上厕所,卸载了她电脑里所有与工作无关的软件。
但魏陶仍然害怕。
她怕有人借着关心的名义,把这件事透漏给了余卿卿。
魏陶突然有点痛恨起科技时代来。资讯传导一等一的快,却给了更多人隐秘的空间作恶。
不是她看不到这个时代的好,只是它给人带来便捷的同时,把人心变得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脆弱。
余卿卿的好,没有人比魏陶更清楚。如果她再文艺一点,能撰写出很多矫情词来把她的闺蜜夸上天。
她魏陶可以替余卿卿一夫当关,与网络喷子舌战群雄。可面对数以千万计的可怕言论,她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无孔不入的科技,渗透了现代人的方方面面,在无形之中却也绑架了他们的感官。让他们的判断能力逐日不如以往。
她只能尽她所能,尽量避免。她不敢奢望这件事不被余卿卿知道,不给余卿卿带去伤害。
只是希望,再迟一些。
或许再迟一点,群众的兴趣就淡了,风波会慢慢平息下来。至少等余卿卿知道的时候,就不会处在最湍急的漩涡中。
也许就是所谓的该死的墨菲定律吧。
你越是害怕的事,它就越会发生。
魏陶防得了那些被动消息,但总会出现纰漏的主动煽动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