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雷听老唐这么一说,表示同意:“可以去看看情况再说,至于能否有办法,现在没见到病人还不好说。”
“那太好了,等我回去跟院长说说,明天或者后天院里派个车把你和小于接过去。等时间定下来,我给你打电话。”
顾雷想着这边道上据说不大太平,又有于采蓝这个姑娘,让他们来接确实比较稳妥,便答应了。
事情既然已经说定,大家又都是忙人,舒逸群和老唐便告辞走了。
他俩走后,袁宝坤可怜巴巴地说道:“师傅,他们就请你跟小于去,我也想跟去看看。”
顾雷却告诉他:“我跟小于去参加会诊,只怕是个疑难病。你先留在院里看家吧。不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合适。要是遇到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别勉强,等我和小于回来再说。”
袁宝坤感觉受到了一千点打击,虽然知道自己水平不够,可师傅你说得这么直白挺伤人的,这样真的好吗?
对袁宝坤故做可怜的样,于采蓝不搭理,做这一行的,心理不够强大干脆别做了。
人到了一定岁数,自己就得是那屋檐,再也没法找地方避雨了。
下午五点多下班的时候,顾雷跟于采蓝先走了。袁宝坤把屋子打扫了一下,然后锁上门,准备回家。
要是以前,他可能去找几个朋友喝喝酒或者出去转一圈,现在就别想了,狠心师姑于采蓝每天都给他布置回家的任务,他这可怜师侄没那个时间。
走到门口,见到有个男人,夹着公文包,从一辆货车上下来,找到药房的老张说话。
他鼻子很灵,闻到草药味,应该是片剂厂给送药材来了。不过以前供药的人他都认识,这次是换人来了还是换了厂家呢?
这些念头在他心里闪了闪也就过去了,毕竟这些事不归他管,他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呢。
他家就在镇上,步行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因此他没骑车,天变冷了,车把都拔凉拔凉的,走走挺好,身上热乎。
他本来是在靠边走路的,对面有俩青年往他这边走,尽管他注意躲了一下,还是跟一个人擦到了肩膀。
另一个人凶巴巴地问他:“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
袁宝坤在顾雷和于采蓝面前厉害不起来,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们俩是为他好。在外边他也不是怕事的。
因此他回怼道:“说谁没长眼睛?我特意往旁边让了一下,倒是你俩不闪不避的,没长眼睛的还不知道是谁?”
先前骂人的听了要上拳头,被他同伴拦住了,而且还把他拉走,俩人低声嘀咕了几句,回头看了看袁宝坤才走。
这人,真是有病!袁宝坤虽然挺气愤,可也不爱惹事,也就算了。
沂州省办公厅那边,已经接到了确切消息,在北安任职的刘映山两日后便会抵达永济县城,至于永济之行后会不会来沂州省城这边,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省里期望能跟刘老有进一步较深的接触,以便日后刘老能为沂州这边说说话,在政策上能向沂州省有所倾斜。因此翟跃武肩上的压力挺大的。
下班之前,翟跃武叫来助手,告诉他:“你安排个人,去一趟永济县回龙镇医院,找到顾雷大夫和他们院长,跟他们说清刘老要来的事。万一有需要的话,我会派人去接他们。”助手听了,急忙安排人去办这件事。
却说县医院的老唐那边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回去便跟王院长敲定了时间,并且让老唐给楼文军打电话,让他转告顾雷和于采蓝,就说第二天一大早就派车去接他俩,派去的车大约八点左右就能到回龙镇医院,请他们在医院等候。
第二天一大早,小车果然在八点还差三分钟的时间到了回龙镇医院,司机从车上下来,满脸都是笑地请顾雷和于采蓝上车,那份殷勤让于采蓝觉得自己当了一回老佛爷。
看来司机会有这样的态度,一定是得了领导的吩咐。县医院方面还是很有诚意的。
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些车轮带起的灰尘,袁宝坤知道他今天必须得单独守着诊室了,还是蛮有压力的。
这时并没有什么病人来,他在屋里坐了一会,往常热闹的房间,一下子只剩了他一个,觉得太冷清,不习惯,便出来转转,走到药房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老张,便跟他唠起来。
“老张头,你怎么不精神呢,哪儿不舒服啊?”他觉得老张气色确实不太好。
老张知道他嘴贫,岁数大了,也不爱生气计较,跟袁宝坤说道:“昨晚没睡好,是有点乏。”
袁宝坤开玩笑:“是不是打麻将输了啊?”
“你这臭小子,瞎说。我最近都没打麻将,输什么输。”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看那送药的人有点眼生呢?是换人了还是换了个厂子供货啊?”
“哦,你看到啦?厂子换了,这家是书记找的。”以前合作的那家老张觉得还挺好的,可是书记说换一家,他一个管药的小人物能说不行吗?
袁宝坤反正也是闲,便说道:“我看看他们送的药成色怎么样?”
老张知道这小子辨药方面很厉害,便打开门让他进去:“行啊,来看看。”
袁宝坤晃晃悠悠地挪进去,随手抽出一个药柜,抓了一把,正要看看,老张说:“那个是以前的,剩的多,新的还没放进去呢。”
“哦”袁宝坤一听,把那把药丢了回去。等老张告诉他哪些是新货之后,他把那几个抽屉都拉开。
然后两只手各抓了一把,拿到眼前来看,这一看不要紧,脸色立刻从之前的吊儿郎当变得严肃起来。
他把那两把药都丢回去,另拿了几样一个个看,看着看着,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特么的,哪个王八蛋,把假药送到医院里来了!
这是他头天晚上恰好看到送药的人眼生,又正好早上比较闲,才能及时发觉,要不然,他和顾雷他们开出的药方再好,病人抓了这些药回去,也不会好的。
他虽然自幼比较顽劣,可是从小在他父亲耳提面命之下,从来不敢在这方面马虎,事关人命,哪敢妄行。
他抓住老张:“这些药是哪个厂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