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太太皱着眉看着她大儿媳跟那个凶她的丫头聊得正酣,心里当然不痛快。
她不喜欢那个丫头,自然就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跟那丫头来往了。
古太太就是这样的心理,只可惜薛桂华是个活泛的,跟于采蓝说话的时候不忘了偶尔回头跟古太太微笑着说几句话,叫她不好说什么。
对薛桂华的请求,于采蓝说道:“我只能说试试看,不一定能看好。另外,卫生部的陈副部找我有事,可能要几天时间,具体哪天还没定,而且我馨月姐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所以具体什么时间能去我也不知道,得到时候才能定下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姨她也不是急病,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她最近应该天天在家,你看你哪天方便联系我好吗?”薛桂华说完了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于采蓝,说道:“就打这个电话就可以,麻烦你了。”
听说于采蓝跟卫生部的陈越峰有约,薛桂华更确信自己主动跟于采蓝攀谈是走对了路。回头她得劝劝婆婆,别老为难黄馨月。
否则得罪了黄家人,尤其是眼前的姑娘,说不定会影响了古家的发展,这几个黄家人一看就很抱团护短,不好惹。她婆婆眼界就是不够啊,不过这句话她是不会跟古太太说的。
产房里不时传来叫喊声,里面不只是黄馨月一个产妇在,所以大家也不知道是谁在喊。黄老太太抠着门框,整个身子都快贴到产房门旁边的墙上了。
黄馨月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小的一个人长这么大,那种感情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这时,门外的人听到轻而急促地脚步声,立刻都注意看着门口,门开后,一个戴口罩的助产士急促说道:“13床张丽娟的家属在不在?”
黄老太太捂着心脏部位,差点软倒下去。说的不是黄馨月,她不知该放心还是该不放心。
“在,在……”马上站过来几个老的和一个年轻的男人,显然是那张丽娟的家属,他们紧张又小心地等着助产士说话。
门外的人只听到助产士说道:“产妇产程太长了,宫缩乏力,再耽搁下去怕有危险,建议剖腹产,家属同意的话签个字吧。”
张丽娟的家人一听,哪还敢拖延,那年轻男的立刻签了,这时候他们都没什么主意了,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关上门的时候,黄老太太到底受不住刺激,晕倒在黄百川怀里,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古太太本来想说:身体不好还过来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可最后到底是没说出口,她有预感,她这话以前对黄馨月说了就说了,可现在她要真是说出口,黄家人说不定要围攻她呢,她觉得黄家的几个小辈简直像野蛮人一般。
“妈,妈……”黄远干腿脚力量还不够,等他走过来的时候,于采蓝已经掐了几下老太太的人中,把她掐醒了。黄远干叫她的时候,她刚好睁开眼睛醒过来。老太太这就是吓得,不过她的心脏功能恢复了好多,不至于像以前那般倒下去就醒不过来。
涛子媳妇跑去弄了点水,伺候她把药吃了下去,很快也就缓了过来。
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晕给大家添了惊吓,便说道:“我,我没事,馨月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生,再等一会儿吧,妈你还是去歇会儿吧,你这么站着身体吃不消的。”许淑谨想让人送黄老太太去休息。
于采蓝觉得黄馨月应该不会有事的,她人虽在鹿港,却三天两头打电话询问黄馨月在这边的状况,告诉黄家人不要让她吃得太多,适度运动,以免胎儿太大等等。
还托邵文奇邵老来过两回。黄馨月和胎儿的状况一直都挺好,产房里又有她老同学在,于采蓝觉得出事几率并不大。
黄老太太也觉得自己在这耽误事了,答应了一声,想跟着她孙子黄百川去病房待会。
又听到产房门开了:“黄馨月家属在吗?黄馨月生了,母女平安。”这一声,宛如天籁,黄家人悬着的心都放松下来。
黄老太太也有了精气神,于采蓝跟她开玩笑道:“外婆,哪天谁再生孩子,一定不让您过来,您这太吓人了。”
黄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把人吓着了,可是她忍不住不过来。涛子媳妇在旁边听了,笑话于采蓝:“恐怕下一个就到你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拦着奶奶。”
他们这么一开玩笑,气氛也就轻松了下来,众人开始心情放松地等着黄馨月母女平安地从产房出来。
门再次打开,护士小姐姐抱着个包裹好的小娃娃走了出来。黄馨月的妈妈连忙上前接过来,抱在怀里。
她很自然地想抱给古太太看看,可顿了一下,还是抱着孩子先给黄家人看看,然后才抱到古玉龙面前。
老太太看着那红乎乎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样子,笑出了泪,说道:“跟馨月小时候真像。”
对老太太的话,众人不以为然,刚生下来的小孩丑丑的,能看出来像谁呀?还是古玉龙实诚:“怎么这么丑?”
他嫂子薛桂华说了一句:“刚生下来都这样,等蜕了皮长开了就好看了。”
古玉龙看着婴儿有些茫然,这就是他女儿,这就做爸爸了?他这才想起来,黄馨月还没出来呢?怎么还不出来,孩子都出来了?
正好护士还没走,他连忙焦急地问:“同志,馨月呢?这孩子她妈怎么还不出来呢?”
护士刚才已经跟门口的人轻声解释了下,可他刚才在看孩子,没注意。护士又说了一遍:“产妇还得在产房内待两个小时,观察身体情况。这是惯例。”
一听说是惯例,也就是说,每个生完孩子的产妇都要在里面观察两个小时,并不是说黄馨月出事了。古玉龙听了这才连连说着谢谢大夫。
古玉龙的表现让黄家人心里舒坦点,如果是这样,黄馨月也不算嫁错人,婆婆虽然麻烦点,可古玉龙到底挺在乎黄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