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宸风把车开进了院子,下车时仍然是拉着于采蓝的手进去的,看起来跟平时似乎没什么两样。可是他们进屋后,何老太太就发现他不停地用左手搓着耳垂。
老何同志从小就如此,不高兴了,郁闷了,就会这样。别人不知道,何老太太把他养到大能不知道吗?
这毛病在他长大后已经改掉了很多,一年都难得看见一次,这次是有什么事让他如此郁闷?
当着于采蓝的面,她也不好问。一直想着等何宸风单独跟她在一块的时候再问吧。结果小两口吃完饭就回屋了,一直也不出来,让她想问都无从问起,只好一个人心里琢磨最近有什么事发生了。
于采蓝病刚好,有点乏,要早点休息,这能理解。可是何宸风平时不会这么早就钻屋里不出来的,怎么也得出来转转啊?
连迟钝的何老头都看出来大孙子不对劲,戴着老花眼镜,放下手里的报纸,凑到老太太面前,小声问她:“老太婆,咱孙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等他过来了问问再说吧。”
何宸风回了房间,跟于采蓝说道:“蓝蓝,你病刚好,早点睡吧。”
于采蓝并没有按他的意思坐,她见何宸风坐在床边,样子有点萧索,她便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拉起他两只手,温柔地问他:“风,是不是不高兴了?那个抱枕我事先不知道的,我也没和他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何宸风叹了口气,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在他身边,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蓝蓝,你是什么人我当然知道。我不是不高兴,我是担心,是怕…”
“担心什么,怕什么?”这是何宸风头一次跟她说起他会担心,他会怕。
“蓝蓝,你可能不知道,杜泽平他最近又要升职了,他本身就很优秀,家里又有实力,有整个家族做后盾,全力扶持他,以后他的前程不可限量。我是担心你有一天会不会后悔选择了我而放弃了他。我怕有一天你会怨我。”
于采蓝没想到他担心的是这个。她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你担心的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优秀的值得尊敬的朋友。他过的好我会祝福他,但是并不羡慕他家那样的生活。我有你足够了,看看我面前这个小伙,多帅多有型啊,会做饭,性格也好。我不贪心,我知足。”
于采蓝说着,把自己两条胳膊吊在他脖子上又啪叽啄了他一下,何宸风心头的不安才算消解了。
说他帅说他有型这话他爱听,媳妇觉得自己好看,一想就美滋滋的。不过他想趁着于采蓝这么主动,再讨点福利,就捏了捏她鼻子问她:“还有没,你男人还有别的地方好吗?”
于采蓝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可她就是不告诉他,她装傻:“什么地方,哪个地方啊?”
何宸风无奈,明说了:“那里,那里好不好?”于采蓝心想你一个常年练武的能不好吗?
看着他像小孩子讨糖果吃的样子,于采蓝便对着他耳朵轻轻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自己想。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出我的想法的。”
“不对,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有什么事要敞开了说,别老让对方猜猜猜的。你不说我真不敢肯定。”何宸风表示抗议,就想从她嘴里听到他想听的话。
于采蓝便低头对着他的耳朵说道:“还不错。”她说话时喷出的气流把老何同志的半边脸喷得麻酥酥的。便想跟她缠磨一会儿。
于采蓝拿拳头轻捶他。“别闹,大姨妈还没走呢。”何宸风又在她身上拱了一会儿这才无奈地放开她。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起从屋子里出来,何宸风的眼角眉梢已是一派的轻松快乐,虽不明显,但是很熟悉的人能看出来。何老太太便什么都没问。
等小两口走了以后,老头问她你怎么没问问他们俩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小两口好着呢,有什么事很快就好了,不用担心。”既然家里的领导都发话了,何老头也就不问了。出去找了把铲子进暖房去了,里边花开的挺好,他没事就去收拾收拾。
车到了诊所门前,于采蓝要下车,何宸风在她下车前又拉了下她的手,才把她放下去。
这次的降温来得比较突然,得了感冒的病人一大早就陆续出现在诊所了。
担心把小土豆给传染了,于采蓝还特意嘱咐孙秋菊,在这儿把口罩带上,别让孩子过来了,让他奶奶抽空带着吧。
头几天来看病的老太太本来要来复诊的,结果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咳嗽,还有人打喷嚏,流鼻涕的,老太太没停留,转身就出门走了。
她怕让这些人给传染了,大夫说过让她注意一下,尽量别感冒,要是感冒,就容易使她现在的病加重,反正这时候她的情况挺稳定的,晚两天去应该也没什么,又不是急症。
像老太太这种想法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有些人发现诊所这边来看感冒的人太多了,也打道回府了,想着等这波潮流过去了再来看病也不迟。
于是诊所这时候都快成了感冒专场了,准备充分的张学峰跟在于采蓝身边给人诊脉查体,之后直接开药方,不过病人拿药用的还是于采蓝给开的药方。他写的要等稍微空下来之后跟于采蓝的相对照,然后找出哪里不同。
有不同的地方再分析对不对,不对的话问题出在哪里?
此时坐在于采蓝面前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他坐下的时候,忍不住用一只手捏揉着自己的嗓子,然后试图咽唾沫。
于采蓝看了下他的脸色,然后说道:“嗓子疼啊,疼几天了,都哪里不舒服?”
“恩,嗓子疼,有两天了。”小伙子说话有点吃力。又说了说身上的症状。
于采蓝诊脉后告诉他:“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那小伙按照于采蓝所说的做了,张学凑过来看了看,这人的舌尖边发红,苔薄白微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