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伙人是从同一层楼的一个病房里出来的,看样子他们有亲属也在脑外科住院。如今具体情况不明,于采蓝便安静地躲在二青身后观望。
五六个人在走廊上匆忙走路,那响动自然不会小,好几个病房有人打开门探头往这边看。
许副院长他们听到动静,自然要出来看看的。他们开门的时候,那帮人正好杀到江家人所在的病房门口,看来那些人事先是打听好了,医院领导和好多脑科大夫都在这儿,就直奔这边来了。
许副院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些人中间一个中年妇女便愤怒地跟领头的许副院长说道:“你是不是医院领导?”
“我是,有什么事吗?”对方来者不善,可许副院长也是有经历的人,不至于还没弄明白原委就被他们给吓到了。如果是术后并发症的问题,事先在签字的时候都已经跟家属们谈过了。就算真闹起来,也会有医务科的人去解决。
然而这家人说的话注定让久经考验的许副院长和一众大夫们以及江家人都吃惊了。
“领导,求你给我女儿做主啊,她才十七岁,在你们这儿做手术的时候被人给欺负了!”
被人欺负了!?这是什么意思,十七岁的女孩什么情况才会叫人给欺负了?这句话对脑科的大夫们可以说是晴天霹雳啊。
“妹子,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呀,这种事怎么可能嘛?”许副院长原来的镇定也有了点松动,这家人在走廊上这样说,传出去只怕假的也会变成真的,那对医院的影响可是很难预料的。尤其是他刚到省人院就职不长时间就出了这种事,那在他的履历上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
“怎么不能呢?我们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要不是真有这事儿,咱们也不可能过来闹。”前边有个汉子说着这话,眼泪都下来了。可怜他女儿才十七岁,初中才刚毕业不久,还没到结婚年龄呢,刚在这医院做了开颅手术,就出了这种事。夫妻俩都要崩溃了。
众人见这几个人一脸悲愤,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医闹,倒像是真出事了。
许副院长听了,马上试图安抚他们的情绪:“先别急,这里边也许存在什么误会,或者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啊。”
“能有什么误会,我女儿手术后那里一直流血,我们觉得不对劲,就在你们医院妇科做了检查,说是我女儿有过男人,还说不排除是那什么不完全流产。可这怎么可能嘛,我女儿那么乖的人,不可能的事儿。肯定是做手术的时候,她麻醉了让你们医院的人给祸害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才十七岁,以后怎么活啊?”
在场的省人院大夫们已经由震惊到了出离愤怒了,这样一顶恶心人的帽子扣到他们头上,还说不清是谁,他们还要不要混。还能讲点理不?他们好好上着班,这不是祸从天上来吗?
许副院长怎么可能任凭事态发展下去,他马上说道:“就算检查结果是真的,也完全不能证明是我院的人所为嘛,大妹子你们想一想,平时你女儿身边什么时候都有你们家属陪着吧,大概就做手术的时候你们家人不在身边。可是你们可能不知道,脑科手术可是大手术,病人进了手术室,里边得有多少人在你们知道不?有护士、有麻醉师、有主刀大夫,也有好几个助手。毫不夸张的说,里边根本就是人来人往的,简直像个小集市一样,怎么可能有谁会干出那种苛且之事嘛……怎么欺负嘛……那么多熟人看着呢!你们说是不是这回事?”
于采蓝在旁边听着,觉得这许副院长还是挺称职的,风波来临的时候能稳得住。
江家人见那些人听了许副院长的话,有点迟疑,看来他们的情绪也有了点松动,似乎觉得许副院长说的话也有点道理,便帮忙说话:“大妹子,出了这种事儿,谁家心里都会急,不过这事必须得有证据才能说的,否则会出事的。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们住院前孩子遇到了什么人?有没有情绪不好,但是没跟你们说的时候?”
那几个男人听了,有些不敢确定,女孩的妈妈听了这话,反而肯定地说道:“住院前肯定没事,进了医院准备做手术的时候,我女儿还来事了呢?后来是等她完事了,才安排做的手术。”到这个时候,她只想着为女儿讨个公道,孩子还在床上躺着,术后一过性失语,这时候还说不出话来,她这当妈的可以说是心急如焚,所以那些事关个人稳私、平时不会说的话,她这时候也顾不上了。
听到她这样说,许副院长也有点头疼。便说道:“你女儿在哪个病房,她是怎么说的,咱们好好问问她你们看行吗?”
女孩爸爸激动地说道:“怎么问,你们说怎么问?我女儿做完手术后,醒是醒过来了,可她现在听也听不懂,话也说不出来,问大夫了,说是一过性失语。过一段会好转。可什么时候能好转?”
众大夫们这时候只觉得他们集体被雷劈了,这特么地连个对证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把他们一帮人都扣上了禽兽的帽子。
许副院长只好说道:“那你们再好好想想,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除了做手术时你们没在孩子身边陪着,其他时间有让她单独待着的时候吗?我说实话,在手术室欺负你女儿,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这是真话。”
“这,好像没有那时候……”女孩家属说道。
这时候江家老大江成宇说道:“现在这事关键是你家女儿还不能说话,要是她能听明白,能说话这事儿也许就能清楚了。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能让你家女儿早点醒过来,这样事情就可能水落石出了。”
江成宇是知道脑科手术的,知道许副院长说得没错,在手术室发生那种事的几率基本为零。那么多人看着呢……
“什么想法?”许副院长和女孩家属齐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