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传统的打雪仗应该怎么玩儿?”
漂浮在半空中,刘雪瑞一边安装着雪球一边问道。看见丹渊不说话,便再次按了下了扳机。随着一声惨叫,地动山摇的震荡声再次响彻了山谷和林野。
“刘……刘雪瑞,你这个宵小之辈。”四平八稳地躺在弹坑中,丹烛在浓烟中扯着嗓子大喊道:“刑不上士大夫!对我这种级别的人怎么能诉诸于武力?而且我已经和李华的媳妇约好了,三月份一起去赏樱花……”
“算了吧成王,现在你们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活过今天吧。”
说着,刘雪瑞飞落在了丹渊的身边,笑着蹲了身子,面对面地看着他的双眼:“师兄,打疼了吧,我给你揉揉。”
“阿雪,看在我们同门同宗的份上,这次就先算了吧。我还有事儿,今天先撤了。”
“等等。”看着丹渊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子,刘雪瑞伸出手来,扯着丹渊的口领子将他拽了下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没办呢?”
“啊?”
“啊什么啊?还钱呐!”说着,刘雪瑞一抬掌心:“九年前欠我的五十块钱,算上利息一共两百八,你是给现钱呢,还是转账呢?”
“哪儿来这么高的利息?你这是取钱还是索命?算我求你了,咱们两年的同窗,十几年的交情,还没这小三百块钱重么?”
“你少给我扯情怀!交情是交情,钱是钱。”说着,刘雪瑞抬手拍了一下丹渊的脑袋,“你说说你这个学长是怎么当的?当年拉着我到处打架,打不过人家也就算了,跑的还这么慢,每次都是我和教官替你断后。看上了姑娘又不敢上去搭讪,喜欢打牌还经常赖账。每次想到你我都憋一肚子的火。”
“就算你这么说,我手里也没钱啊!”说着,丹渊大声喊道,“你看我这脑袋值多少钱,你砍下去卖了算了!”
“四十万,含税。”
寒风中,刘雪瑞单膝跪在地上,目光笔直地盯着丹渊。
“什么……”
“这是我朝中书令明文通告的,凡是抓住伪平王丹渊的人,奖金六十万。提头来见者,赏金四十万。”
听了这话,丹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啊,我哭了这么多年的穷,原来脖子上一直都架着半套经济适用房呢。”
“是啊,你再跟我们璟公谈谈价格,说不定这钱还能往上涨呢。”说着,刘雪瑞脱了手套,将手按在雪地上。在小声念了几句法咒后,只见在她手指的周遭,淡青色的光芒在雪地上亮了起来。过了良久,刘雪瑞伸手一提,便从雪中抄起了一把雪刀来。
“平邸,此地寒冷,我看您还是跟我到章阳聊聊吧。我朝令公李璟,可一直都对您很感兴趣呢。”将冰凉的刀刃横在了丹渊的脖子前,刘雪瑞笑眯眯地说道。
“要这么说,我看你还是直接把他杀了算了。”就在刀刃碰到丹渊脖子的一刹那,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丹渊的背后传来。听此,刘雪瑞一抬头,便见在林间小路的远处,白子青带着众将领堵在路边。
“教官?”看着白子青插着腰站在面前,丹渊和刘雪瑞异口同声地叫道。
“阿雪,我是看你不懂,才把我长期以来总结的经验告诉你。”白子青说道,“先前冯云院抓住了他,没杀,现在已经兵败逃出境外;后来是宗礼寺抓住了他,又没杀,一家几十口人全部团灭。现在这块活宝落到你的手里,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白倩!你胆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指着远处的白子青叫骂后,丹渊连忙转过头来,笑着对刘雪瑞说:“雪帅你放心,我这个人很听话!不管谁抓我都特别配合。”
没有搭理丹渊,刘雪瑞站起身来,笑着从鲁成离手中接过了雪做的火箭筒:“教官,别以为你是师傅我就会怕你。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和你真刀真枪的比试一次,也不知道您今天能不能赏光露一手。”
“这是自然。”听了这话,白子青朝身后的成王府团指挥官汪绍臣挥了挥手,随后高喊道:“那就看雪帅想比什么了。”
刘雪瑞:“当年您教我的那一套白门剑,我近年来已经想好了破路。如果您乐意,我倒是可以教官切磋一番。”
“哈哈。”听了这话,白子青笑得前仰后合,“白门剑是我家一百年传下来的套路,就凭你一个丫头片子,抱着脑袋琢磨两年就能想出破法?开玩笑。”
“不信就试试。”说着,刘雪瑞放下了火箭筒,随手将雪刀飞旋着丢了过去,见此,白子青侧了一步,反手一爪,便握住了雪刀的刀柄。
从鲁成离手中又接过了一把剑来,刘雪瑞闭眼轻轻冷静了一下,而后猛地一踢地面,整个身子随即飞到了半空中。
湛蓝的天空下,只见刘雪瑞腾空翻了个身,而后攥着剑柄直直地朝白子青冲了过来。阵阵冷风中,白子青忙往后倒退了两步,随即朝身后大喊:“绍臣!就是现在!”
“啪!”随着一阵雪沫四溅,刘雪瑞的雪剑深深地刺入了地表。见此,刘雪瑞连忙一抽,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一阵轰鸣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什么声响……”搀起弹坑里的丹演、丹烛等人,丹渊回头一看,顿时被吓得瞠目结舌。只见在远处的路口,一座银白色的坦克缓缓开来。
“哈哈,知道厉害了吧。”站在坦克的炮管上,白子青插着腰得意地看着刘雪瑞:“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凉廷的重装力量。”
“白子青!你身为妖精,竟然述诸火力!”拿着剑指着白子青,刘雪瑞大声骂道,“那你当年教给我的白门剑还有什么用?”
“时代变了,雪帅。”
站在炮管上,白子青朝前一挥手,大喊声了句“Fire”,听此,刘雪瑞猛地趴在了地上。
过了良久,只听对面完全没有动静,刘雪瑞这才疑惑地抬起了头来。
“Fire!”又喊了一遍,那炮管还是没有任何响动。见此,白子青挠了挠头,抬手拍了拍舱盖:“绍臣,怎么不开火?”
“总部,你还是从炮管上下来吧。”汪绍臣自瞭望窗露出了两只眼睛,“这样太危险了。”
“哦,sorry……”听了这话,白子青红着脸下了坦克。及落到地面上,只见她轻咳了一下,指着刘雪瑞弱弱地说了第三遍“Fire”,一阵轰鸣之后,硕大的雪球便狠狠地朝刘雪瑞砸了过去。
“咚!”
霎时间,雪花伴着泥浆烟尘飞散了开来,过了良久方才飘散干净。空旷的山野里,除了刘雪瑞凄惨的嚎叫,再也听不到半声响动。
“白子青……你给我等着……”伤痕累累地从弹坑中爬了出来,刘雪瑞大声喊道:“刑不上士大夫,你们这群北朝贼将居然如此无礼!把我打死了,来年李华的媳妇就没人陪着看红叶了……”
看着满身灰尘的刘雪瑞,白子青含笑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将手指抬了起来。见此,刘雪瑞慌忙退了两步,随即跌跌撞撞地飞到了半空中。
“这次我就先撤了,等来年雪化了,我可还是会再回来的!”
“那就到时候再见!”
看着白子青挥手的模样,刘雪瑞“切”了一下,随即带着陈虎光和鲁成离,三人飘乎乎地朝远处飞去了。
“吓死我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跑了。”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白子青带着众将小跑着来到弹坑边。只见丹渊带着众人正围坐在一起,一看到诸臣跑来,便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计策不错,是谁想出来的?”
一把搂住汪绍臣的脖子,白子青笑着对丹烛说:“成殿,你家的团指挥还挺能干的,将来不如送给平王府当臣子。”
听了这话,丹烛轻轻一笑:“别说是他了,就连我自己都是平王府的臣子了。是吧?三哥。”
“捧杀。”拍拍袖子站起身来,丹渊抬手将丹烛扶起,而后叉腰看了看众人:“诸位,今天真是辛苦了。打了一年的败仗,可算是最后赢了他们章廷一次。眼看这就要新年了,大家一起去平州吃顿好的吧。”
“先别提吃。”说着,白子青抬手按在了丹渊的肩上:“平王爷,你先跟我说说刚才投敌的事吧,微臣之后还要上奏朝廷呢。”
“这个……”
看着白子青笑眯眯的样子,丹渊谨慎地退后了一步,随即伸出了三根手指来:“三条内造烟?”
“嗯……”想了想后,白子青又将丹渊的另两根手指掰了出来:“五条。”
“抽吧、抽吧,迟早你要死在这烟上,真到了那一天,我可不替你收尸。”
“得了吧你。”在众人的笑声中,白子青一推丹渊的肩膀:
“我也就这么点儿爱好,还整天被你diss,你成宿成宿地熬夜追剧,我什么时候批评过你了?俗话说‘一夜不睡,十日不醒’,你看你都熬了多少年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谁给谁收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