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了花朵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希锦身体骤然往后面退,退到了亓封的怀抱里,亓封两只手扶着希锦的肩膀。
希锦扭头看向男友, 男友眼底笑意在荡开:“香吗?”
希锦嘴唇张开了, 没有声音出来, 这是男友的私人花园, 花香是血腥味, 希锦不信男友一点察觉都不知道。
他肯定全部都清楚。
男友觉得血腥味的气息是香的,希锦眼底有着颤抖。
“这里很漂亮,对不对?”亓封看向他的花园。
花团锦簇,全都是鲜艳血红的玫瑰花。
每朵花瓣, 它的颜色都是由人血染红的,亓封以前最喜欢这里的。
可是现在, 当有了怀里这个人之后, 所有的鲜花加起来,都不如他怀里的希锦, 这个人才是最为艳丽, 盛放到极点的那朵玫瑰花。
“你昨天说有一朵最特别的,它在哪里?”希锦立刻就试着将话题给错开。
花园里地玫瑰花, 仔细看的话, 好像每夺都开得一样,看不出哪夺最漂亮, 每一朵,光是看颜色的话, 都有着一种浓烈的吸引力,吸引着人的眼神凝注在上面。
“在前面。”亓封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的玫瑰花要比别的地方似乎要多一点,火红的花朵, 一眼看过去,就仿佛是血海一样。
微风徐徐吹过,血海的海波荡开。
是相当震撼,可同时希锦身体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危险。
“走把,走近点才能看得更加清楚。”亓封牵着希锦的手,两人往花团最多浓密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一片花海前,花海的中间,出乎意料的,是一株纯白的玫瑰。
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无声无息地独自绽放。
颜色上不及周围的红玫瑰,可是那种白,似乎比雪还要纯粹。
希锦一看到那朵纯白的玫瑰花,眼睛就被迷住了,无法将视线转开。
身体更是被蛊惑了一般,慢慢地走了过去。
只有他在靠近,亓封没有,亓封站在花海边缘,注视着希锦往里面走,希锦身上穿着纯白的长裙,这条长裙,为的也是现在,不是亓封随便选的一条。
纯白的花朵,希锦才是亓封眼底,最为纯白和纯粹希锦他的那一朵花。
比血海中,那朵白玫瑰还要妖冶动人。
希锦来到了白玫瑰面前,就只有那么一朵小小的玫瑰花,这朵花肯定是清香的,不会有血腥味。
希锦弯腰靠近了白玫瑰,轻轻一嗅,真的是香的,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这朵花送你。”亓封在花海外面对希锦说。
希锦立刻笑颜如花,他就站在一片血红的玫瑰花里,脸庞边是那朵纯白玫瑰花,可无论是那片血红,还是那朵白,都完全不如希锦的微笑美丽。
周遭所有的血红,那个瞬间在亓封的目光里全部都开始褪色,变得暗淡且无光起来,一切的光,都凝聚到了希锦柔媚的脸庞上,他微笑站在那里,俨然就是这片花海里,最为鲜明和鲜艳的那一个。
亓封落在身侧的手指弯曲起来,片刻后有松开了。
太美丽了,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娇花。
那些纯白,他雪白的皮肤,他纯白的笑容,亓封想要一点点染上色彩,染上血腥的色彩。
希锦眼底有着谢意,谢谢亓封将这样美丽的白玫瑰送给他。
希锦伸手将玫瑰花从枝头给摘了下来,他心里想的是就在枝头绽放好了,不需要摘下来,被他所拥有,就这样看着已经足够,可是他的身体,他的手臂在那一刻就是奇怪的不能控制,等到玫瑰花拿在了手里,希锦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将白玫瑰话给摘了下来。
花枝上有点刺,希锦摘的时候没有感觉,摘下来以后,手指被一根刺给刺伤了。
一点尖锐的疼袭来,是有若无的疼,希锦看着那点冒出的血珠,想要立刻抹去,不让亓封看见,免得亓封心疼,可是哪怕是细微的动作,忽然间希锦无法自主地做。
不只是身体和手,他的全身都僵硬起来。
手里的那朵玫瑰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在缓慢变色,纯白的花瓣,开始染上了血液的颜色。
血液?
希锦心头惊讶,猛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指,渗透出来的那一点血,自己开始滚动起来,直接滚到了花枝上,而花枝吞食了鲜血,血液往花瓣上输送,纯白的花瓣于是立刻变色。
一片花瓣完全变色,变成了血红,其他的花瓣还是纯白的色彩。
红色混杂在白色里面,那一刻视觉效果太过突兀了。
自己眼花了吧,希锦无法不这样想。
希锦试着扭头,让亓封来看看这朵花怎么回事,他的脖子无法动弹,浑身异常沉重,难以移动。
脚上有什么东西在爬,顺着他的脚踝往他身上爬。
不是从裙摆外面,而是从裙摆下,顺着希锦的脚,快速往上面爬,爬到了希锦的膝盖,又极其快地爬到了希锦的腹部。
冰冷的触感。
是蛇吗?
希锦害怕起来,可是无法低头,只有眼珠子能够移动,看不到在白裙里蜿蜒爬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条很长很长的东西,好像又不是蛇,因为希锦感觉到皮肤上的一点刺疼,似乎那个东西外包有点刺。
刺?
是昨天河边见过的藤蔓吗?
一瞬间希锦联想到了昨天从水里冒出来的藤蔓,藤蔓当时缠着他的感觉,似乎和今天相似,不过在裙子里爬行的东西,好像又更加纤细一点。
到底是什么。
很快希锦就知道了那是什么,布满了细刺的藤蔓从希锦的心口位置爬了出来,和昨天的藤蔓颜色不同,但和希锦手里拿着的白玫瑰花的花枝几乎是一样的。
显然两者是一类。
从花丛里钻出来的藤蔓,顺着希锦的裙摆蜿蜒到他的身上,爬到了他的脖子上,又弯了一圈,绕过了希锦的脖子,随后朝着希锦的背后爬去,希锦全身冰冷,手指也僵冷到了极点,藤蔓一点点地在希锦后背爬着,带来的可怕感觉,希锦想要尖叫出声。
但太过震惊和害怕了,无法出声。
亓封在花海外,看到了希锦身上发生的事,可他仍旧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往里面走。
这是他为希锦准备的新的礼物,这份礼物,希锦必然会喜欢。
哪怕已经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了,可是他肯定会喜欢。
这么喜欢他,他送的礼物,不可能会拒绝。
亓封等待着另外的花朵绽放,开在希锦身上的那些花。
藤蔓爬满了希锦的全很,他的手臂,他的脚,他的肩膀,他的后背。
只有脸上没有,那张脸,足够美丽了,不需要再开一朵花上去。
藤蔓停了下来,可是希锦只是更加恐惧,藤蔓缠绕着他,就仿佛是死亡一点点将他给蚕食。
希锦掉出了眼泪,无法控制眼底的眼泪落了下来。
眼泪没能落在地上,被藤蔓给接住了。
藤蔓的尖端回到希锦的面前,它在看着希锦,缓慢靠近希锦,希锦心底不停地摇头,不要靠近,不要靠近他。
然而藤蔓却忽然移了过来,更是触到了自己的嘴唇。
要钻进自己嘴巴里,进到他的喉咙,然后到他的身体里去蜿蜒吗?
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刺穿,巨大的恐惧感完全攫住了希锦,他的眼泪断了线地珠子般,簌簌掉落,又全部给藤蔓给吸食了。
藤蔓没有钻到希锦嘴巴里,只是贴了一会,微微的移动,看着似乎在吻着希锦一般,藤蔓缓缓退开,希锦桃花眼睁圆了,盯着眼前的藤蔓,藤蔓移动到了希锦的耳边,往希锦耳朵里轻轻地钻。
不要!希锦嘴唇剧烈哆嗦,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两个哀求的字。
可是声音太低哑了,谁都听不到。
意外的,藤蔓还真的停了下来,希锦无法庆幸,他的身体都被藤蔓给缠卷着,这条藤蔓它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念头刚一落,希锦的皮肤出现了撕1裂的疼,缠住他身体的藤蔓,开始撕开他的皮肤,希锦疼得眼泪大颗大颗得掉。
藤蔓直接挤进到希锦的皮肤里,时间上也就几秒钟,疼感骤然消失,然而那种疼已经镌刻在了希锦的骨头缝里了一样,希锦只想要当时昏迷过去。
如果昏迷的话,就不用感受这样的痛了。
然而他越是想昏迷,反而意识愈加的清醒。
他知道藤蔓是怎么进到他身体里的,他也知道藤蔓怎么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是真的成为了一体,那些藤蔓,好像顷刻间就变成了希锦浑身血管般的存在,希锦呼吸间,藤蔓在缓缓地移动着。
藤蔓长到了希锦的皮肤里,他的手臂上,光倮的手臂和肩膀,薄薄的透明皮肤下,绿色的藤蔓生长着。
藤蔓上面的细刺进到希锦皮肤里后,似乎软化了下来,没有刺疼希锦,希锦以为这些就是全部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无法理解。
他从未想象过。
藤蔓上开始出现有一朵朵花苞,纯白的花苞,花苞模样和玫瑰花一模一样,没有开放的花苞。
花苞由小缓缓变大,开始撑破希锦的皮肤,希锦从来不知道他的皮肤原来这么脆弱的,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撑破。
花苞一朵朵冒了出来,从希锦的手臂,肩膀,后背,甚至是脚上长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希锦的头也终于可以稍微自由活动了。
他不是第一时间出声,让亓封过来,或者向亓封求救,而是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手臂上,有几朵花苞,右手的小臂上有两朵,花苞长在藤蔓上,也长在希锦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