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说我是保姆,莫名的,心里有点凉。
瞧,我又多了一个身份,保姆。
我本该有自知之明,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别人说我是什么都没问题,狗都当了,还怕当保姆?
可我当时就是挺难受的,转身回房间去。
这时,顾为止一声冷呵,“站住。”
我顿住脚,回头看顾为止,轻咬着唇。
他沉着脸走上来,语气冷淡如故,“我是鬼?见了就跑?”
你们说,这和一早发烧迷迷糊糊叫我名字的,是一个人吗?
还是说,我产生了幻觉?
我自作多情脑补了?
“我上去穿鞋。”我淡淡说。
我语气有点不太好。
抱歉,我实在是没控制住。
“你要作,谁管得了你?但我告诉你宋颜,我请阿姨回来是收拾家务的,不是照顾你麻烦的。”
“我什么时候给阿姨添麻烦了?”
“你上次感冒发烧,不是麻烦阿姨照顾你?”顾为止说完,又回头朝着厨房的方向说,“阿姨,把她鞋子拿上来!”
阿姨匆匆从厨房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回答,然后去了玄关,给我拿来一双粉色的兔耳朵拖鞋。
顾为止呢,则是回到楼下客厅,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穿了拖鞋,悻悻然下楼喝水。
阿姨问我,“宋小姐,您吃点什么?顾生说想喝粥——”
“喝粥?”
阿姨压低了声音说,“可不是?顾生刚才下来,说想喝上次我送去医院的生滚鱼片粥,我正发愁呢,不知道怎么做,您也没醒,我翻了软件上的菜单子,可就怕做出来不一样,您瞧瞧,鱼片和粥底,我都准备好了,刚要动手。”
“阿姨,倒是简单,要不我告诉您怎么做?就一个鱼片粥,放的料都一样,他应该吃不出来区别。”我悄悄告诉了阿姨步骤和需要的用料,阿姨是厨房老手,学起来很快的。
我当时没多想,一个粥,味道差不了多少,况且阿姨做饭还是不错的,应该不成问题。
可谁知道,粥上了桌后,顾为止吃了一口,就兴致恹恹地扔下勺子,脸色不是很好。
他把阿姨叫出来,问阿姨,“阿姨你手抖?放这么多胡椒。”
阿姨尴尬地说抱歉。
我没敢说话,兀自喝着粥,我想,这味道差不多啊,反正我是么吃出来什么不对,也没觉得胡椒多了辣,顶多是,多了那么一丢丢。
一般人,不会觉得有多大差别。
又不是专业美食鉴定师,精益求精的那种,一点毛病都不能有。
就是我自己做,也不能保证做来和以前一模一样。
顾为止就是个作精,挑三拣四,指不定是发烧刚好,味觉不行。
一顿饭,顾为止根本没怎么吃,那碗粥动了两下,就留在那里。
阿姨出来收拾的时候,看了一眼,也不敢吭声。
我想去帮阿姨收拾的,阿姨客气地说,“小姐您去休息吧,您照顾顾生一天,饭也没怎么吃,肯定累着了,厨房这点事我来就好。”
当时顾为止还坐在餐桌上呢,听见阿姨说的话,他端水的动作顿了顿,瞄了我一眼,但是眼底无波无澜的。
我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红了,阿姨这么说,顾为止该觉得我殷勤了。
“阿姨,没事,我睡太久了,正好动动。”
“小姐……”
阿姨话没说完,就听见顾为止说,“阿姨,她想动,你就让她做,反正我没见过谁照顾人,自己比人还睡得香的。想来,不是很辛苦。”
“你……”我气结。
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
“我什么?”顾为止闲恣地看着我,态度萧然不羁,“要不要给你加一份工资,我看你挺喜欢干保姆干的活儿。”
我当时就……就气炸了。
这人生了一张嘴,不是用来好好说话的?
我捏紧了手心,骄傲地看着顾为止,“你要愿意给我发工资,我还得感谢你大方,我这保姆是临时上线的,自然要做点保姆做的事情,才算名副其实不是?”
我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映射他刚才在电话里跟别人说我是保姆。
顾为止闻言,眼神顿了顿,而后,他嘴角掀了掀,冷嘲说,“你搁我面前阴阳怪气?本事不小。”
“逆来顺受也没见你对我多客气。”我冷笑说,“这年头谁还没点脾气?”
说完我伸手去拿他面前的餐具,他挡着了点儿,我没好气地说,“不吃了就让开,我要收拾。”
“……”顾为止脸色很是难看。
我怀疑他当时想撕了我。
不过我跑得快,端着粥碗去了厨房。
至于他在外头怎么生气,我不想管了。
有些人是王八蛋,是神经病,别指望你对他好点,他就态度温柔——人付出的时候,不要指望对方同样回馈你,毕竟,有些人他就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说的就是顾为止。
我心里是有气的。
到厨房洗碗的时候,我都不自觉地挂着嘴唇。
可我又在想,好端端的我怎么从地上跑到床上去了?
难不成是我自己睡迷糊了,然后爬上床的?
可这种可能,不太可能啊。
还是说,顾为止把我给抱上去的?
不不不,我觉得顾为止抱我上床这种事情,比我自己梦游爬上床,还不可能!
他个王八蛋是那种好心人么?
一看就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