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我还有意识飘忽,但我根本顾不得外人看我是什么目光。
周遭的人更不敢置喙,能在水云间出入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闲事管不起。
世人又习惯了各扫门前雪,哪儿管他人瓦上霜?不过是看个笑话罢了,并不会有所正义的作为。
我缩在后备箱里,觉得浑身冰冷。
顾为止上车后对司机说,“去半山。”
半山是青州城郊的一处山,有国家森林公园,也有出名的半山公墓,附近还有闻名遐迩的肿瘤医院。
那里道路崎岖,树林茂盛,虫鸣鸟叫,半山公墓就在山顶的位置,阴森可怖,远近闻名。
顾为止是想把我杀了,抛尸荒野?
我心里划过一阵恐惧。
但我又想,死了也好,让我死吧……
司机?一路飙车到了半山山顶一处平地停车场。
夜半三更,荒无人烟。
车子刚停下来,我就被顾为止从后备箱里拖了出来。
他拖着我,毫不费力,扔垃圾似的摔在草地上,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气息顿时钻入鼻尖。
司机很是识趣地下车,走远了,到了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位置。
半山的风很凉,巴掌似的拍在我脸上,我开始有些发抖。被顾为止砸破的额头此时已经不太流血了,干涸的血渍黏在皮肤上,有些绷紧了。
我恐惧地看着顾为止,只见他拆下领带,沉着眉梢,阖黑的眼底是神秘不可出揣闻的阴狠,他一步一步逼近我。
“顾为止……你、你别过来!”我支起身子,踉跄地往后退,开口我有些发不出声音来,喑哑的声线像极了危机时分只想苟延残喘的失败者。
“躲什么?”顾为止拽着我胳膊,把我摔在车身上,用领带把我双手绑在一起后,翻身把我压在车身上。
我脸被压着贴在车身上,双手举在头顶。
下一秒,一阵凉风吹到我PG上,冰冷刺骨。
我挣扎了几下,顾为止直接怒了,一下将我往车身上狠狠摔以示警告。
“我这里搞钱失败,想到你老情人了?”顾为止冷笑着问我,声音里的愤怒,不言而喻。
我咬着唇不说话。
我知道,接下来,我将面临非人的折磨。
顾为止撩起我的裙角挂在腰间,一边深、入,一边问我,“给谁弄都赚钱,你怎么不去求他弄你?!”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稳准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咬着牙,倔强地说,“顾为止,你闭嘴!”
顾为止狠狠往前一下,嘲讽地说,“说你还挺着急?你自己什么货色,心里没数?!”
“宋颜,”顾为止扯着我的头发,狠狠的用力,用一种极其羞辱的语气问我,“你跟姓温的在一起五年,他也这么弄你么?”
“他弄你的时候,知不知道你早就是我顾为止玩剩下的残花败柳?!”
冰冷无情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刀,狠狠扎在我心上。
顾为止,在你眼里,我宋颜就这么贱吗?
在你眼里……我这么人尽可夫吗?
我咬着唇,将一切痛苦和委屈吞咽下肚。
“当年你把我甩了的时候,想过有今天么?!”顾为止见我不说话,狠狠摔着我脑袋撞到坚硬的车身上,咬牙切齿地说,“想当哑巴?”
我无力地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问他,“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不如你杀了我吧,顾为止,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痛快?”顾为止冷笑,他的声音比二月的寒风还要刺骨阴冷,?“我告诉你,你他妈就做好被我玩儿死的准备吧!”
顾为止这个疯批像中了毒似的,拽着我的头发发狂起来,每一次都用足了力气,恨不得将我拆骨抽筋。
我膝盖一下一下撞击到冰冷坚硬的车身上,疼得我咬牙。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滑落,我尝到了几丝苦涩的味道。
一个小时后。
顾为止收拾了自己,西装熨帖,一丝不苟,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模样。
他点了一根烟,修长的手指斯条慢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看狼狈蜷缩在草地上的我,猛吸了几口烟后,将烟头扔在我身上。
随后他跨上车,吩咐司机开走了。
烟头烫过我的胳膊,掉落在地上。
我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默默吞咽下的眼泪,如同六月的梅子酒一样苦涩。
顾为止,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我和温临订婚,是为了保护你,你信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才不得已妥协,你信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你信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逃出去找你,想与你同生共死……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