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日出,阳光从天的那边喷薄而出。官军手中的火把都熄了,王多利由人领着,来到身在马上的宇文怀都面前。
“我们决定招安。”王多利直截了当。
“很好,招安不杀。”宇文怀都嘴角上扬。
“太子之前的许诺还作数吗?”王多利问道。
“什么许诺?”宇文怀都盛气凌人。
“放在县库的那些银子和粮食,不都是许诺给我们的吗?县丞大人当初可是这么说的。”王多利着急了起来。
宇文怀都肆意的笑了起来,“事到如今,莫阳山的三头领,心里还敢惦记着那些东西啊。”
“怎么,太子所言都不作数了吗?当我们是三岁的孩童耍着玩儿吗?”王多利厉声道,仿佛他们除了招安还有别的路走。
“当然作数。本太子说了,那是招安的诚意,如今走到这一步,京华军都出动了,三头领就一句决定招安,就想换如山厚礼吗?你们的诚意呢?”宇文怀都厉声道。
原来是怀疑诈降。王多利放下了心。
“那好,太子说,我们众弟兄要如何表明诚意?”
“首先,你们必须立即停止反抗,手中的兵刃就地扔掉。未免你们途中作乱,京华军会将你们反手绑上,有没有意见?”
“降都降了,还要像押犯人一样吗?”王多利恼怒道。
“呵,绑个手都不行,还跟本太子聊诚意?凭这种态度,本太子怎么相信你们?还是其实,你根本做不得住?让你们老大过来跟我谈!”宇文怀都居高临下问道。
王多利咬了咬牙,眼前的委屈算不得什么,将来得了好处,壮大了势力,再跟这目中无人的太子较量一番也不晚。这种时候,王多利还在耍着他那小儿一般的心计。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让兄弟们安分,太子可不要食言。”王多利说道。
“当然。”宇文怀都昂着头,目视前方。
王多利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王万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可架不住,众兄弟都被王多利许诺的银两和粮食诱惑,现在已经毫无斗志,纷纷丢弃了手中可以作战的兵刃。
官军也来了,没有多言语,用结实的麻绳将这些匪盗们绑了起来。
“你们三个就是莫阳山的头领?”官军问绑好的王万里三人。
“是啊,刚刚跟太子说话的,就是你三爷我。”王多利嚣张道。
“你们三个先行,太子要见你们。”官军说着,派出一支小队押着王万里三人,分离了匪盗队伍。
他们也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王多利一心还想着捞好处,招安之后,找几个红娟那样的美人相陪。
一会儿的工夫,匪盗全员皆在官军的掌控之中。
萧梓硕得了消息,便在宇文怀都耳边回禀,匪盗头领已经隔离开来。
“很好。”宇文怀都回道。
“那接下来,该当如何?”萧梓硕问道。
“倘若匪盗轻我子民,贱我子民,欺我子民,辱我子民,伤我子民,我该当如何?”宇文怀都幽幽的道出这句话来,眼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萧梓硕不语。
“定斩不赦!”宇文怀都决绝道。
堂堂大燕的太子,跟一群匪盗有什么信义可讲?从始至终,对于取他们的狗命一事,宇文怀都没有过丝毫动摇,不然,算什么剿匪!还想着万两的白银,千石的粮食,去地府做春秋大梦去吧。
“属下,明白了。”萧梓硕得令而退。
阳光之下,宇文怀都驾马走在前面,刘文远本在太子身侧,却渐渐驾马慢了下来,与太子隔开一段距离,再后来就从队伍之中,消失不见了。
在莫阳山原本的一处简易哨岗处,那支押解匪盗头领的官军停了下来。
“干什么?怎么脱离了队伍?不是要见太子吗?太子人呢?”王万里警戒道。
“要在这里等一下。”官军回道。
“等什么?这里连别个的人影都没有。太子不是在队伍前面吗?你不走,反而停下了,能等上太子?”王多利问道。
官军不答。
这时,萧梓硕从前路匆匆赶来,向押解的官兵点头示意,他们之间无需多言便知命令,这是他们多年以来的默契,这些押解之人,正是飞燕军。
“不好!”王万里突然大叫,试图唤醒两位弟弟,及时反抗。
话音刚落,飞燕军手起刀落,三人的头颅纷纷落下,在地上滚动了两圈才安稳。
算起来,也便宜他们了,没有痛苦!王万里双眼透出惊惧,王大虎则双眼淡然,死之时还什么都没意识到,王多利,更多的是惊异,他听到了大哥的喊叫,刚把他从得钱得粮得美人的梦里刚叫回来,就身首异处了。
“头颅带走,身子就不管了。”萧梓硕吩咐道。
飞燕军依令而行。
很快,萧梓硕又赶上了领头的宇文怀都。
“一切处理得当。”萧梓硕回禀道。
宇文怀都却没有半点兴奋的样子。
“你看见刘文远了吗?”
惩治完这些匪盗,就该细说这县丞大人的罪过了,可是宇文怀都回过神来却发现,刘文远不见了。
“属下并未注意。”萧梓硕自责道。
“你现在,不用做别的事情了,领着你的飞燕军给我搜,挖地三尺,也得把刘文远给我揪出来!”宇文怀都气势汹汹道。
“可殿下的安危?”萧梓硕担忧道。
“这么多兵守着我,能出什么事?你快去,不要让刘文远跑远了。你记住我的命令,遇到刘文远,能活捉活捉,捉不来,就地正法!”宇文怀都皱眉言道。
“是。”太子此般气势,萧梓硕不敢再违命。
宇文怀都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总觉得要出事。刘文远此人活着,危害极大。他虽从未表露出要惩治刘文远的心事,一定还是从某些蛛丝马迹中被刘文远发现了。他可不比匪盗好糊弄,如人精一般,稍不注意就被他给溜了。
他应该一早提防一手,在刘文远身边派人盯着的,实没想到这只老狐狸如此警觉。宇文怀都不禁有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