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到夹层尸体的那一刻起,魏瑾元就对这群人残忍的手法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他眼中也只是闪过不忍,再没有其他不适的状况出现。
只是,能把一个活人弄成这样,看起来他们的心里状况也是惨不忍睹,当时和李约棠将他们全部诛杀也是正确的选择。
“能说话么?”魏瑾元问。
李约棠被梁暮临拦在门外,免得她再出现什么过激表现。
那个女孩疼得不行,亦或者是被关在密室里那么久没有看到人,冷不丁看到这么多陌生人而感到害怕,总之就是一直在发抖。
被魏瑾元问话后也只是呜咽一声,随后就指着自己的喉咙使劲摇头。
“说不出来?”魏瑾元会意,问道。
这次没等她说话,之前被押在一旁的男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指着那个小姑娘破口大骂,“你怎么说谎呢?!你分明会说话,昨天还在说!你不是说你饿了吗?”
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别说是那个已经不成人样的姑娘,就是站在门口的李约棠都给吓了一跳。
只是那个姑娘比李约棠反映强烈很多,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往后面躲。
只可惜,她四肢都用不上力,只能像个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
总之场面看起来很是骇人。
眼窝子浅的当然见不得,但是这群人哪里是一般人,都冷着脸,没有表情,对面前这堪称戏剧性的一幕没有想法。
李约棠觉得之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只能是见过比这还抓马的。
只是她见识短浅,没能见过比这还惊悚离奇的。
不用魏瑾元说话就有人过去按住那个男人,经过方才的审讯,这个男人说他叫赵老六,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这么一伙人了。
赵老六被按在地上后,还是不安分,他看起来异常气愤,指着那个掌柜的女儿大声喊道,“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谎是能看出来的!臭娘们儿!”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梁暮临扭头看了李约棠一眼,怕她因为这句话而冲进去对赵老六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李约棠很是平静,就站在那里,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得听着。
好像没听见那句话似的。
梁暮临不由得多看她两眼,看来王妃比他想象中得还要厉害许多。
“行了。”魏瑾元懒得听他们在这你来我往,冷着脸说了一声,赵老六吓得立马闭嘴。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里谁说话算,也知道讨价还价绝对不应该是跟这个身上有杀气的男人。
“到底怎么回事?”魏瑾元皱眉,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个女人,“不能说话?”
那个女人瑟缩着抬起头,对魏瑾元摇摇头。
李约棠站在门口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可以看到她一头长发很是柔顺,是她会羡慕的发质。
身上的衣服也都粘在一起,看着十分邋遢。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说她衣衫不整,毕竟这样的遭遇,还能活着已经是医学奇迹。
“不能说话。”魏瑾元重复一遍,却不是问句,目光在赵老六和她身上来回打量,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气氛一度凝滞,让赵老六和这个女人察觉到了危险。
半晌,魏瑾元目光重新定焦在那个女人身上,语气冰冷,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这句话听起来很客观,不带什么情绪,也没有偏袒她的意思。
掌柜的女儿很显然是听出来了,她发觉大事不妙,眼珠子不安地转了转,随即哭了出来。
两行眼泪突然出现在她脸上,让她本来就澄澈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更加晶莹。
如果忽略她的身体,只看这张脸,还真是我见犹怜的类型,男人看见了都会觉得心生欢喜,由衷地想要保护她。
这女人也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似的,很着急,呜咽着半天,却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看起来很无辜,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这样的认知一旦产生,那么她在别人眼里,就是受害者的形象。
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她一直在自己的长相和残破的身体来博取其他人的同情。
今日若是对簿公堂,这会儿情形必定已经往她这方面偏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这人是魏瑾元。
他坐在那里,仍旧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于她的惨状,魏瑾元熟视无睹,转而问向赵老六。
“事情真相是什么?”魏瑾元看着他,眸色黝黑,无形之中在告诉他“我只想听真话”。
赵老六也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会儿气的咬牙切齿,可算能说话了,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
他的语速很快,生怕自己说到一半就被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打断。
“那天老大带着我们来到这个客栈,在这之前我们已经盯着这里很久了。这是附近唯一一家,生意也不错。主要是掌柜的看着就很有钱。”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老大听说他有个漂亮的女儿,想要娶过来做夫人。那天只是提亲,没想到掌柜怎么也不同意。”
“我们老大就以为他看不上我们,一气之下将掌柜就给杀了。之后老大就带着人在客栈里面到处找人,怎么也找不到,后来还是我发现的……”
“等下。”魏瑾元抬手,“你发现的?”
“对。”赵老六一脸诚恳。
魏瑾元点点头,没说对也没说不对,“继续吧。”
赵老六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发现她之后,我就知道为什么掌柜不舍得把她嫁给我们老大了。因为根本没法嫁!”
“这人生下来就是个畸形!”
赵老六十分气愤,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
说到这里,掌柜的女儿开始发疯一样要扑过来想打断赵老六的话。
暗卫就在旁边,哪里会由得她胡来,轻而易举就给拦住。
趴在暗卫的长枪上,那人还不罢休,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方才无辜的形象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