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朝意外的瞧着他。
夜辞要求极高,很少这样夸赞一个人,如今对千亦雪倒是不吝溢美之词,着实罕见。
“顾朝,阿雪姑娘可以为主子出生入死,为朋友两肋插刀,如铁般刚强。可你似乎忽略一件事,她只是个姑娘,一个需要被男人呵护的姑娘。一个本不该承受这些的姑娘,她也有柔弱的一面,也有她无法承受之重。”
说这话时,夜辞眸中的凌厉不知不觉中,已经散去大半。
顾朝恍然,一时间竟有些无地自容,“将军说的对,若非将军提醒,属下倒忘了这些,阿雪姑娘真是不容易。”
夜辞深深叹了口气,“顾朝,你再派些人出去,务必尽快打探到她们二人的消息。”
“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顾朝说完,正欲离开,夜辞又唤住了他。
“还有一事,你要特别注意。”
“何事?”
“女君陛下这次抓的毕竟是楚国太后,此事非同小可,这段时间楚国那有没有什么异动?”
自从他们回国后,夜辞曾派人第一时间监视楚国的动向,就是怕楚国那边为了太后,会出兵南诏。
但是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可他的戒心一直都没有松懈。
“将军,此事属下也未曾放松戒备,不过你放心,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嗯,继续派人盯着,绝不能掉以轻心。”夜辞叮嘱。
顾朝点头,“属下知道,那将军还有别的吩咐吗?”
夜辞摇了摇头,眉心却未曾松开。
“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顾朝走后,夜辞目光再次望向天际,不知为何,最近几日,他心里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不安感。
但是为何不安,他又说不上来,最后这种不安感,只能化成一声沉重的叹息,“女君陛下,你何时才能回来?”
……
南国这一边,南宫羽急急来到街心,街心正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他拱手作揖,“公子!”
紧闭的车帘听到南宫羽的声音之后,缓缓掀开,慕离那张俊雅无双的脸探了出来。
“怎么样?”他脸色苍白,连声音都稍显无力,身上披着的披风在夜风的吹动下,不断抖动着。
看着这样的慕离,南宫羽有些心疼,但又不能显于色,只能强装平静摇头。
“没有确切消息,不过有探子回复说,有人看到酷似莫桑的人,带着两个女人往南诏的方向去了!”
慕离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安慰,紧接着又问,“那阿雪呢?可有消息?”
“没有!”
慕离刚刚松开的眉心,又因担心而蹙了起来。
南宫羽愤怒不已,“洛川如此狡猾,为了躲避我们的追踪,他定然是将阿雪藏起来了!看来,一时半会想找到她,没有那么容易。”
慕离听了,脸色更加不好了,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原来,先前慕离不顾身体抱恙,坚持出宫去找寻洛泱和千亦雪的下落。
如今临近黄昏,慕离体力耗尽,此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南宫羽心中担忧,不由道。
“君上,你身体欠佳,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慕离沉默了一会,确实感觉有些累了,于是点了点头。
南宫羽欣喜,连忙命令随行的人往客栈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羽侧头低声道,“公子,到了!”
马车内,没有任何回应。
南宫羽缓缓拉开车帘,看见慕离已经靠在车尾睡着了,他不忍打扰,正欲让人扶慕离进客栈时,慕离缓缓掀开眼帘。
“到了吗?”
“嗯!”
慕离这才拖着虚弱的身子出了马车,在南宫羽的搀扶下,进了客栈。
南宫羽看他实在太虚弱,小心嘱咐,“公子,今夜暂且先睡下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慕离靠在床头,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之后,才强撑精神道,“阿羽,全国搜捕洛川,不计一切代价都要救回阿雪。”
“公子放心,洛川一定跑不了,纵使掘地三尺,我们的人定能把他翻出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说到时间,慕离眉心拧的更深了,“丑姑娘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找到那剩下的半颗相思红豆,凤岚夕呢?可发现了她的踪迹?”
说到凤岚夕,南宫羽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凤岚夕跟洛川一样狡猾,自从上次逃脱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尽管我们在凤皓天的葬礼上设下埋伏,也不见她出来。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心狠,连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都不出来相见。”
“她的狠心和智谋,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你能想到的,她定然早就料到了,岂会自投罗网。”
“该死,都怪属下当时太大意,让她跑了!”南宫羽自责不已。
如果当时他多注意下凤岚夕,说不定现在他们早就得到了那剩下的半颗相思红豆。
“大意的何止是你,本君不也如此,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为了丑姑娘,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本君都要找到她。不过眼下,本君最担心的还是丑姑娘。”
说完,他不由摊开手心,掌心中的那颗泪珠,泛着微光,照亮了南宫羽的眼。
“公子,这是……”
“这是丑姑娘要的最后一颗帝王泪,本君得给她送去。”
南宫羽心下一颤,“公子的意思是,要亲自去南诏?”
“没错!”
“可是你的身体,只怕不宜长途奔波,再加上这次圣主在莫桑手中,莫桑是为太后而去。他们二人这次的茅盾只怕没有这么容易解开,公子去了反而危险。”
“正因为如此,本君才要亲自去一探,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本君终日待在宫中,只怕永远找不到凤岚夕了!”
对于慕离的话,南宫羽一知半解,“君上,难不成你想用自己为饵,诱凤岚夕出来?”
“凤岚夕终其一生的心愿不过是本君罢了!如今她父亲叛变失败,本君又逼死了她的父亲。想必她现在对本君是又爱又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