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女子和殷暮密谋了什么?恋月没有听见。
整个大殿里,只剩她低低的啜泣声。
……
转眼两日过去,容景湛是在木鱼声中醒过来的,掀开眼帘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晦明禅师。
他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自己还在镇国寺,直到闻到熟悉的龙涎香味,看到晦明禅师身旁的慕容宸后,他才意识到在自己寝殿。
“大师……”容景湛蹙眉低唤。
晦明禅师缓缓放下木鱼,朝容景湛施礼,“公子!你已昏睡了两日了!”
两日?
心口还隐隐泛疼,他问,“大婚那晚,我心疾复发了?”
面对容景湛的提问,晦明禅师无语,身侧的慕容宸则替他回答了问题。
“是,还好有晦明禅师在,他的人替你挡了一劫,不然刺客就得逞了!”
“他的人?”
容景湛蹙眉,眸光望向慕容宸。
“是的,当晚你心疾发作,为了不让南诏公主发现,晦明禅师的人假扮成了你。没有想到她果真选择在大婚夜刺杀你。”
“所以,她刺伤了假扮朕的人?”
慕容宸慎重的点头,然后朝身侧的太医招了招手。
“梁太医,皇上醒了,你在替他看看。”
守候在侧的梁太医急忙上前,躬身行礼,“皇上,老臣再替您把把脉。”
容景湛将身子倚靠在床侧,朝太医伸出了手,脸上血色尽退。
太医认真诊断后,退到一旁,“皇上近来隐疾发作频繁,有加重的迹象,臣不得不提醒您,让您心痛的人和事,断不可时常想起。”
他的话对于容景湛来说,已经听过千万遍,耳朵都起茧了!
所以,他并未理会!
慕容宸反而担心的追问,“太医可有好的法子?”
太医一脸肃然,“老臣已经发动整个太医院,认真研制治疗这种心疾的药了!”
慕容宸谨慎提醒,“你们可要抓紧时间,皇上的身体是国之根本,耽误不得。”
“是!”梁太医始终低着头。
容景湛并未将两人的谈话放在心上,眸光反而落在一直沉默的晦明禅师身上。
“大师,你为何进皇宫了?”
“公子,老衲也是担心你的心疾发作,无人可控,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前来照看公子,比较妥当,没有想到刚进宫,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那你的人?”
容景湛虽未言明所指是谁?晦明禅师却了然回答。
“阿弥陀佛,他虽为皇上挡了一劫受伤,但并无性命之忧,如今正在养伤,皇上无需挂心。”
容景湛闻言,点了点头,复又将眸光移向慕容宸,黑眸瞬间淬上一层寒冰。
“确定南诏公主就是刺客了吗?”
慕容宸摇头,“皇上,刺客我们已经抓住,但她……并非南诏公主!”
“并非是她?”
容景湛呢喃,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继续道,“说来听听。”
看来大婚那晚,他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
慕容宸无奈,只能将那晚的事重述了一遍,然后总结道,“所以,是有人冒充南诏公主,借机行刺,我们千算万算,算漏了皇上会突然心疾发作,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对于被刺这件事,容景湛丝毫不以为意,淡淡问,
“那刺客的身份查到了吗?”
慕容宸摇头,“未曾!”
“哦?”容景湛挑眉,又来了兴致。
他这个表弟做事果断狠辣,被他缠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基本没有查不到的事。
他既然昏迷了两天,表示刺客已经被抓了两天,在慕容宸手里,两天还未查出线索的,这还是头一遭。
他又道,“人死了吗?”
慕容宸有些落寞回答,“未曾!”
“那为何没有线索?”
“不瞒表哥,那人抓到时臣弟曾对她严刑逼问,她死都不肯说。后来臣弟将她关押在天牢了,这两日臣弟担忧表哥身体,所以还未去看。”
“嗯,晚些时候,朕亲自去见见她!”
他想看看,连慕容宸手段都抵死不招的女人,有何特别之处。
惠明禅师上前一步,语重心长的劝说,
“皇上,这些事还是交给慕容将军处理吧!你的龙体要紧,凡事不宜操劳。”
“朕有分寸,你们都退下吧!朕在休息一会,晚些时候,朕会亲自去一趟天牢。”
“那臣弟就不打扰了!”
慕容宸和晦明禅师与梁太医三人一同出了房门。
出了长宁殿,慕容宸方才松了一口气,眸光移到晦明禅师身上。
俩人对视一眼,慕容宸方才将眸光移开,落到梁太医身上。
此时的梁太医已经感受到慕容宸阴冷的眸光,身子不由一震。
慕容宸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梨涡分外显眼。
“梁太医!”
他唤,脸上虽然带着笑,声音却如同寒冰地狱的恶鬼。
梁太医身形一抖,急忙恭敬的回道,“老臣在,将军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这回诊断皇上的身体,你位居首功啊!”
他说的云淡风清,太医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回答,“臣不敢。”
“太医客气了!只是皇上这身体,可是秘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臣……知晓!”
慕容宸闻言,黑眸闪过一丝狠厉,出手捞过太医的脖子,直接将他按至自己面前。
然后,伸手戳了戳太医心口的位置,别有深意道,“我指的是这里?”
太医脸上血色尽褪,忙附和,“臣……明白,明白!”
慕容宸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满意的补上一句,“你的易肤术不错,天衣无缝,我们很满意,此事你知我知大师知,若是有第四人知道,那么你的命……”
他忽而攥紧了手,太医只觉的后颈火辣辣的疼,连忙道,“将军放心,臣定会死守这个秘密。”
“聪明!”
慕容宸拍了拍太医的老脸,这才推开他,然后看了眼晦明禅师,微微颔首。
“大师,我就不远送了,还得去看看天牢里的犯人怎么样了?”
“阿弥陀佛,慕容将军请便!”
慕容宸微微一笑,便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远处一个太监扒在墙角,虽隔的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见慕容宸与晦明禅师离开,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