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急了,拉过为首的太医低声问,“太医,怎么样?“
“公子也知道,君上这是顽疾,久治不愈。我们已经尽力了,只能暂时压制,不让君上的病再继续恶化,。但时间久了,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这次君上是在劫难逃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广寻天下名医,看有没有奇人异士,能治君上这顽疾。”
奇人异士?
南宫羽呢喃,这天下谁人不知,无论哪国,好的医者,都被网罗在宫里了。哪来那么多奇人异士?
何况慕离还是世子的时候,以放逐为名走遍大江南北,除了集结势力找北荒修罗女刹继承人外,就是遍寻名医了。
可除了圣主,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克制他病的良医。
思虑至此,南宫羽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无奈的问,“真的……就没有旁的办法了吗?”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若是能治,君上的身体也不至于到这番田地。”
这时,慕离自迷思中醒来,“阿羽,让太医们都退下吧,本君有话与你说。”
南宫羽点头,再次压低了声音,“你们退下吧!今日之事,务必保密。”
太医们自知轻重,行了跪拜礼后相继退下,寝殿里,除了慕离,只留下南宫羽一人。
慕离勉强坐了起来,单手撑着软榻,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南宫羽甚为心疼,但也只能有心无力的看着,“君上,要不我们贴下皇榜,广招名医吧!”
“万万不可!”慕离断然拒绝,随即补充道,“南国局势刚稳定不久,要是让臣民知道,他们的国君身体抱恙,只怕朝中又会引起一番血雨腥风的争斗,这个险……我们冒不起。”
“太医们束手无策,君上总不能就这样让病情恶化下去吧。”
慕离苍凉一笑,“这些年,你随我走遍大江南北,我的病根本就无人可医,太医们束手无策,实属正常。”
“那怎么办?怎么办?”南宫羽咬唇呢喃,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而眼前一亮。
“对,我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可救公子。”他欣喜的望向慕离,霎时像看到了希望。
“你是说丑姑娘?”慕离不以为然。
“原来君上早就想到了,就是圣主,她曾在君上两次发病时救了君上,她一定有办法的。”
“阿羽,不可以让丑姑娘知道我发病的事。”慕离慎重交代。
“为什么?”南宫羽急了。
“且不说丑姑娘远在天边,就算她近在眼前,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何况……她现在还一心只想找莫桑,又有容景湛纠缠于她,万不可让她再为我的事分忧了!”
“可是,君上你的病……”
“这只是老毛病,已经习惯了,熬着熬着可能就过去了。”
“可太医说……”
“太医从来……都是往严重了说,不必太过当真……咳咳……”
慕离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眼皮也越来越重,寒意不断侵蚀着他。
没过一会,慕离已经虚弱的直喘气,南宫羽不放心只能再次请来太医。
太医施针之后,慕离才稍微有所好转,虚弱的睡了过去。
南宫羽送走太医后,便封锁了寝殿,不让任何靠近慕离。不知情的司空流月去看他,也被拒之门外。
她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找到了南宫羽,“南宫羽,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君上?”
“君上感染风寒,休要休息,短时间之内,不会见任何人。”
“君上病了?”司空流月拧眉呢喃,狐疑的瞧向南宫羽,“那请御医看了没?”
南宫羽白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道,“你又不是君上的妃子,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南宫羽,你别太过份了!”
“我说的是事实,何来过份一说。”
“你……”司空流月被他的话戳到了痛处,咬牙切齿,“南宫羽,你别得意,终于一日,我会以君上妃子的身份跟你说话的。”
“那就等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再来问我吧!让开……别妨碍我办事。”
南宫羽挥开她,径直往前走。
司空流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他会这样,事情一定不简单。
不行,她得想办法见见慕离才行。
不得已,她只能乔装成宫女,以送碳火为由,顺利进了慕离寝殿,果真看见慕离安静的躺在龙榻上。
司空流月的心莫名一紧,急步奔向慕离,龙榻上的慕离,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眉眼间皆是细密的风霜。还真像是染了风寒的模样。
她忍不住伸手,抚向慕离那布满风霜的眉眼,刚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刹,她的指尖情不自禁的颤了颤。
他的眉眼,怎么会这么冰?
正在她疑惑时,慕离的身体忽而颤抖起来,下意识的抓住了司空流月的手。
“冷……好冷。”他呢喃,脸上的表情愈渐痛苦。
司空流月惊住,本能握紧了慕离的手,同时感觉到他的手简直跟冰块一样寒冷。
“公子,哪里冷?”
“冷……冷……”慕离无意识的呢喃,紧闭的双眸上,覆满风霜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如同冬日里震翅的蝶。
看他抖的如此厉害,司空流月眼眸流转,最终褪去身上的衣物,抱住慕离的身体与他同被而眠。
她的身体很暖,二者相遇,如同冰山撞见了火山,慕离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气色稍微有所好转。
司空流月则不一样,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好似置身在寒冰地狱,渐渐的她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冰霜。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牙坚持,不知道过了多久,
意识不清的慕离缓缓掀开眼帘,目光迷离的望向司空流月。
司空流月迎上他的视线,眼中霎时有了光,急忙捧起他的脸,唇畔颤抖的说,“公子……你要撑下去。”
慕离怔怔然地看着她,好似听到了她的话,又好似没有听见,睫毛轻颤了两下,再次闭上了眼睛。
此时,司空流月的身体也颤抖的厉害,她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