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溪退出了顾沐风的怀抱,低头抿了抿唇,总感觉自己太无情了些。
宴会定在s国海城中心,程家旗下最大的酒店——百堂齐聚。
韩墨羽按照约定时间在警局门口等顾沐风,却没有见到沈寒溪。
“顾厅长?沈小姐呢?”韩墨羽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将头发向后梳得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右手胳膊夹了一个真皮公文包,倒是一副正经严肃的科学家作派。
顾沐风抬眸看了他一眼,“管好自己的事。”语气淡淡。
闻言,韩墨羽轻扯了扯嘴角,闭口不言了。
——
沈寒溪已经到了百堂齐聚的门口,她身着一身酒红色的旗袍,头发随意地挽着,插了一根银钗,钗子细头没入长发,掩去了泛着寒的冷光。
她化了一个十分古典的妆容,明明是婉约动人的淡雅妆容,却总带着那点千娇百媚的勾人。
她到的略早,现在也没有几个人来,通过酒店的安检,沈寒溪便上了楼,到了给自己准备的客房。
房间宽敞明亮,斜角柜上摆着价值连城的瓷瓶,衣柜里给她准备好的衣物,都为限定的精品。
沈寒溪随意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程家的手笔总是用在奇怪的地方来彰显自己的面子。
还没有坐一会,房间的门被扣响。
沈寒溪挑了挑眉,将银钗往发髻间推了推,“请进。”
百堂齐聚的门是老旧的暗红风格,被推开总会有咯吱的轻响。
男人站在门后,一身暗红长袍,带着民国的特色,略显阴柔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
做作!
沈寒溪摸了摸耳垂上的坠饰,嘴角扯了扯,“好久不见。”红唇轻启,算是招呼,虽然语气没有温度。
男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她身后,将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目光缱绻。
面前的梳妆镜映了两个的面孔,郎才女貌,但貌合神离。
沈寒溪从椅子上起来,离那长袍贵胄般的人远了些。
她讨厌他一副透视深情的目光,仿佛自以为能剥人皮囊,观人灵魂。
“这么久不见,都不想我?”程肃嘴角勾了勾,目光紧锁那身旗袍。果真明艳媚骨,妖冶魅人。
沈寒溪双手环胸,双眸清亮,她浅笑着清了清嗓子,“你算命吗?”
你算什么东西?
她偏头,耳饰上的银珠闪烁,在白皙的脖侧遮了小半圆的光影。
他们本就没有必要进行太多的寒暄,立场比楚河汉界还要明确。
她与他就是人与疯子的区别,相差不多,但区别显著。
面对女人毫不客气的讽刺,程肃并不在意,狭长的眸子闪过光亮,他喜欢她的针锋相对,带着生命的鲜活,他能从那白皙的脖颈下看到血的颜色。
沈寒溪从桌子上拿起金面暗红的房卡。
啧,质地真俗。
“把门带上。”她从程肃身边走过,扬起点冷风。
——
程家的老辈是骨子里腐臭的老古董,沈寒溪一直这么认为,一个个自诩书香门第,百年世家,但黄赌毒哪一个不碰?
这百堂齐聚锃光瓦亮的台柱楼阁就像他们肚子里的那点粉墨,庸俗至极。
“觉得恶俗还来?”程肃跟在她身后,语气调侃。
一定程度上他确实了解她。
沈寒溪步子没停,头也没回,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