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
暗暗下定决心,穆伟晨终是长舒了口气。
薄一飞一直守在门外,刚刚瞧见自家王妃娘娘一脸肃容地出去,心中暗暗有些担心。
这会儿听见爷在召唤自己,薄一飞心里也不由升起一股浓浓的八卦之心,额,对王妃娘娘的关怀之心……
“爷。”
想归想,薄一飞抱拳行礼,半句废话都不敢多讲。
开玩笑,王妃娘娘是谁都能关心的吗?
万一惹恼了爷,打多少大板不知道,屁股开花是一定的了,他可不能再自己给自己惹事儿了。
挨打事小,丢人事大,尤其有顾朝生在,他是更丢不起这个脸。
“嗯,之前王妃的身世,是否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是漏下的?今晚之事,王妃亦要前往,若白老狗以此事相要挟,恐有损伤。”
穆伟晨这话说得含蓄,然而木四不在身边,让他说出这等煽情话来,已是不易。
薄一飞微微一愣,爷果真是……如这般问过一次的话,从未见他再问第二遍的……
“回爷的话,那云罗锦绣本就是宫中贡品,有脸得了这赏赐的,并不多……虽然尚未查实,然而便是王亲世家的贵妇,得了这体面,哪个不是好好供着,留着,也是体面……拿来做襁褓……这……”
这可能性着实不大……
后面的话薄一飞没有说下去,然而穆伟晨又怎会不明白?
普通王亲便是得了这料子怕也舍不得用到一个女娃身上,只是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个声音。
万一……万一当真舍了呢?
“下去吧,今晚之事,出不得任何差错。”
不过是略略踌躇,穆伟晨便又恢复了之前那杀伐果决的模样。
“是,属下告退。”
见自家爷已有决断,薄一飞便识趣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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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螺湾,与水峪村相距数十里,言富负责的运盐之地。
月已高升,却迟迟不见有人,未免打草惊蛇。
众人只得埋伏在岸边的浅水区,只一连几个时辰泡在水里,众人难免有些急躁,好在是夏天,不至于冻坏了手脚,只水里那些虫子们也不是吃素的……
穆伟晨内力颇深,目力自然非常人能及。
他本该站在水里,只为了保护木四。他难得破了规矩,此时正与木四站在大树之上。
炎炎夏日,树木枝繁叶茂,倒也是藏身的好去处了。
寂静无声之时,薄一飞终是有些难耐。
“爷,何以那白冰襄还不现身?华老早已言明,那白冰襄今日上午便以身体不适拒绝一切访见,实则是使了金蝉脱壳之计,与那言富会合去了!”
眉头深锁,月光之下薄一飞的额头微闪着些许细汗。
“也就这会儿离得远,我听见也就罢了。若是让朝生听见,说不得要给你安一个贻误军情之罪。”
穆伟晨摆摆手里的扇子,眉头微微一蹙。
薄一飞当即已知失言。
俊脸之上,当即浮出一抹懊悔之意。
“爷……”
‘恕罪’二字尚未出口,薄一飞便已然瞧见自家爷一连郑重的模样。
当即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此时爷露出这个表情,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敌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