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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延哥儿，莫闹了。”杨文婧着实看不下去了，吕曦都快被扎成刺猬了。
不过杨文婉不得不感叹，吴起不过十七岁，杨文延十三岁，而杨文杰也不过十二岁，这三人在箭法上委实下了苦功夫。
“你赢了。”杨文延满头大汗地看着吴起说道。
“不算赢，毕竟虚长你们兄弟几岁。”吴起摇头。
“长姐，为什么吴公子赢啊？这哪里看得出来的？”杨文妙好奇地问道。
“吴公子所持乃一石弓，而延哥儿杰哥儿所持乃七斗弓。”杨文婧好笑地看着靶场里不服输的两个弟弟朝那个鲜活的少年约战。
“你以后常来，我们带你练箭。”杨文延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吴起“虽然我现在还不如你，可再等两年，我也大了。到时还不一定谁厉害呢，到时你要是欺负我长姐，我自然不会轻饶了你的。”
吴起瞬间涨红了脸，却又不知该应还是不应。
吕曦脱了箭靶之后回场，正巧看见这一幕。“哟，杨文延，你欺负人家吴公子了？就你这样儿护犊子你杨家姑娘往后还嫁得出去么？刚见面儿就给人家下马威？”
“吕曦！莫要胡说！”吴起连连摆手道没有。
“反正别人我自是不知道的，你吕曦怕是难从我手里娶走我杨家姑娘的。”杨文延白了吕曦两眼，就朝着杨文婧等人走去。
“说得好像谁稀罕娶你家姑娘似的。”吕曦扁了扁嘴，却被吴起瞪了两眼。
众人又去藏宝阁前的花园子逛了逛，说说笑笑。不久，吕氏就派人过来唤众人回岚玉轩用午食。
男女分食两桌，中间不过用了个屏风隔开了些。
吴大司马的嫡长媳看着温婉大气，稳妥有度的杨文婧一直满意地笑着点头。而另一边杨家三爷也是天南海北地同吴起胡扯，吴起居然什么都多多少少接得上话，可见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
用了午食不久，吕家大舅母就要带着人走了，吴大司马的嫡长媳刘氏拉着杨文婧的手，送了杨文婧一个羊脂玉的镯子后，带着脸色一直潮红未退的吴起就走了。
宋氏独独留了杨文婧，其余人各自散去。
另一边皇宫内。
“你说杨家长女已经在和吴司马的嫡长孙已经在议亲了？”三皇子放下手中的信，转头望向来人。
“是。”
“可惜了，一个谋略胆识皆上乘的姑娘。本殿知晓了，你下去吧。”
来人躬身退出去。
三皇子略微思索半晌，提起笔写起信。
同时得到消息的还有皇长子。
“你说，杨家嫡长女已经议亲了？”皇长子眉头紧皱“那岂不是只剩下公孙家的和蒋丞家的两个姑娘年纪身份都还适中了。”
“不，这只是京城内适配的姑娘，不代表外府没有。”一个门客模样的人赫然出列冲皇长子抱拳说道“其实身份上最合适的确实是杨国公府的姑娘，既非文臣，又是纯臣，不论哪一点对咱们来说都是三皇子最好的抉择。可若是不成，那只能从外府想办法。据属下所知，太原府府牧家也有适龄姑娘待字闺中。”
“属下觉得此举不可为。先不说怎样让太原府府牧将姑娘送往京城与三殿下相看，便是真的送来了，那动作也太大了些。若是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反而不美。”另一个门客站起来接着辩驳道“其实公孙府的姑娘反而更好些。公孙姑娘与柳家姑娘本就不合，公孙家一直以来的目的都看得出来，希望柳家姑娘能嫁一个给皇子。可若是不仅一个都没嫁成，反而让公孙府的姑娘占了先机，柳府对三殿下的支持肯定会减弱。”
“可是这也将公孙府推到了三殿下那一边。”
“可如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
“你让我向大司马家透露一下三殿下有意杨家长女？”柳贵妃看着大皇子，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老三，是父皇有意指婚老三和杨家女。”皇长子整了整衣摆“我与门客商讨了半日，觉得谁都不如杨家嫡女适合老三。先想法子避开杨氏女的姻缘，待到之后有机会您再与贤妃娘娘提起。若是贤妃不成，您就直接去父皇面前提。”
“可若是...”
“若是父皇提前知晓了，您便说是老三自己看中了人家姑娘，却得知人家正在议亲，不好开口了。这个恶人您来做。”
宣阳坊里，新落成的镇南王府宅内。
“你说那日救了你的姑娘是杨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新封的镇南王世子陈柯。
“是，属下这些日子颇经历些波折才确认那日的姑娘是杨国公府嫡长孙女。”
“那东西你就扔在她买的灯笼里？”
“是，属下这几日竭尽全力想要潜入杨府拿出，可杨府固若金汤，外人根本进不去。且各房各院皆有暗卫在暗中守护，有两次属下未等靠近就被发现了只得无功而返。”
面容姣好的高大男子面色阴沉地坐在上位。
“此事你不必再管，我亲自去一趟。”陈柯挥了挥手，原还跪在地上的人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岚玉轩内。
“婧姐儿，吴家子虽年纪不大，也并未有什么建树，甚至在京城也不算惊才绝艳的青年才俊，可难得的也是他这份儿平庸。在现如今的的京城，平庸些总是好的。”宋氏劝慰杨文婧“且我冷眼瞧着，这吴家公子怕也不是个简单平庸的人，小小年纪就知藏拙，内秀于心。将来只怕也是个成大器的。”
“祖母，您与祖父的目光总是不会错的。”杨文婧伸手摸了摸腕间的羊脂玉“孙女儿并无异议，且吴公子也着实是个好的。”
杨文婉回到春晖园，草草洗漱后就躺下了。杨文婉睁着眼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屋顶。
“姑娘，您这个时候躺下了，晚食还用么？”何嬷嬷伸手拉起杨文婉。
“没事儿，我不过是有些累，稍稍躺会儿就成。”
何嬷嬷不再打扰杨文婉。
长姐这是满意的。想想长姐若是嫁给了吴起，不必去安南，自己该高兴的。且脱离了前身的镇南王世子，长姐必然会平安顺遂的。可不知为何，自己心中总是觉得难过。一想到长姐会不再属于自己、属于杨家，自己心中就抑制不住的想要让长姐不要嫁人。前身自己的印象里朝堂上没有吴起这个人，是不是说明他将来根本没有什么建树？长姐这样的女子要嫁给这样的人么？
杨家等了几日，却始终不见吴府上门提亲，官媒冰人都不见。
又过了两日，杨国公下了早朝之后直接派人来内院叫走了杨文婧。
等到杨文婉从秋霜园回了春晖园杨文婧也没有回来。直到夜里掌灯了，杨文婧才带了人回了春晖园。连派人瞧上杨文婉一眼都没有，径直回了自己屋子。
杨文婉看着面色不好的杨文婧，自己提了灯就去了杨文婧的屋子。
“长姐，发生什么事了。”杨文婉进屋就发现杨文婧自己坐在床边发呆，秀兰秀荷立在一旁手足无措。杨文婉示意婢女们都退下去后，自己伸手握住了杨文婧的手。
“没事，不过是有些事与我想的太不同，一时心里难接受罢了。”杨文婧勉强地扬起笑脸“今晚跟长姐一同睡吧。”
杨文婉与杨文婧一同躺在了床上。
“婉姐儿，你要相信，长姐定会护你周全的。你这一生定要平安喜乐。”
杨文婉的泪意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恕贫僧多嘴，皇上不会允许三皇子娶杨府嫡长女的。”玄慧打断了杨国公父子的争论。“三皇子身后本就有个柳家，若是再加上杨国公府，这筹码太大了些。当今圣上如今龙体康健，不会给三皇子这样大的筹码的。”
“父亲，皇上说三皇子倾心于婉姐儿，怕的是这话压根儿不是从三皇子口中传出来的！”杨安顿了顿说道“若是如今就用婧姐儿顶了婉姐儿，咱们就必须得陷入争储的角逐中去了。皇上不可能会允许戍一方疆土的杨国公府对立储的事伸手的。”
“难道为父不知道么？可是你知道皇上今日叫我入宫，第一句话就来问我觉得他的哪个皇儿堪当大任，哪个适合镇守一方！还说只是同作为父亲，聊聊孩子罢了！现在怕的不是婧姐儿嫁给三皇子为妻，怕的是皇上已经动了心要用婧姐儿给他心中的那位皇子铺路了！若是如今连东宫太子都未曾封赏就将婧姐儿送了哪个皇子做侧妃，只怕咱们杨国公府连带着整个武将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三人面色凝重，低头沉默不语。
“贫僧觉得，若是这事儿真的不是三皇子向皇上提及的，那咱们便还不必急，皇上也可能只是在试探杨国公府的态度。”
“怕的不是皇上的试探，而是有人已经动手了。今日下朝，吴大司马派了人传信于我，大小柳妃已于两日前传了吴大司马的嫡长媳入宫。只怕，吴司马家如今迟迟未来提亲，已然做了决断了。”
